她隻是一個母親,一個簡單的母親,她要的也僅僅是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安。
淩落花抿著嘴唇,不做聲。
她要帶娘親走就一定是光明正大的走。
在北燕逃妻和逃妾一樣為人所不齒,她怎麼能允許自己的娘親讓人詬病呢?
但要讓淩正海這個霸道而又自大男人放手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一點娘親也明白,所以她才不希望自己去冒險。
“落兒,娘親的時日不多了,不希望在彌留之際還連累你受那麼多的苦。待日後娘親去了你就把為娘葬回老家,從此你就可以海闊天空了。”
“娘,不會的,落兒一定會想辦法替你找到解藥的,相信我。”
淩落花說這話時其實一點底氣也沒有。
娘親身上的毒太複雜了,由好幾種組成,這些毒之間相互製約才讓娘親活到今日,而且這些毒都極其陰狠,留著會慢慢一點點吞噬娘親的生命力,若要解毒就得將這好幾種毒一起解,即便是天下第一神醫也做不到,更何況娘親身體裏麵最致命的一種毒根本就無人知道,似毒非毒,似蠱非蠱,據神醫所說這毒是從娘胎裏帶出來根本無藥可解。
也正是因為這些毒無解淩落花才急於帶娘親走。
本來嫁給琴不離後是希望日後憑借他的地位壓製淩正海讓他休妻,但是琴不離對她根本無情她怎麼開的了這個口呢?
現在她已經不想這樣便宜淩正海了。
她要讓這個男人失去一切,名利、地位、親情,然後在他一無所有之時逼迫他和娘親和離。
隻是淩正海在大楚的地位極高她要把這個男人拖下水就得找一個有足夠地位的人合作,這樣勢必會把自己卷入皇權紛爭之中。
她本想一生平淡無憂,隻是現在她已經沒得選了。
“落兒,娘親有跟你講過你這名字的來曆嗎?”花不語的開口打斷了淩落花紛飛的思緒。
“沒有。”
“你出生的時候正是楊花落盡子規啼之時,那時候將軍還隻是一個千夫長在邊關駐守,根本無法歸家,所以娘親就看著外麵凋零的楊花給你取名落花。”
花不語摸著淩落花光潔的臉龐,娓娓道來。
“落花,落花,花開花落,周而複始,稀鬆平常,娘親也是希望你的一生就像這落花一樣,平平淡淡,順其自然,勿須經曆太多的大風大浪,簡簡單單一輩子。”
“娘親,落兒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娘親心裏的想法,一直都知道,隻是現在她不想這顆照亮自己人生的太陽就這樣一輩子都被囚禁在淩府這個無盡的深淵之中,她想在她最後的那些日子給她一個最美好的回憶,也給自己一段最美的記憶。
“落兒……”花不語看著這張和自己長得極為相似寫滿了倔強的臉勸說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既然你想做那就去做吧,娘隻希望你都最後能夠抽身而出,不要越陷越深。”
“娘親。”
淩落花感覺到心中一下子五味俱全,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她本來就不是這異世之人,若非這個女人或許她直到死都還隻是以一個看客的身份來看待這裏的一切。
琴不離不喜歡她,她不介意,她隻是渴求那種幹淨的愛戀,得不到也隻是無緣吧,傷心、悲涼不過片刻的事。
淩正海不在意她,她不介意,她本來從未把這個男人當做父親來看,所以不奢求他能把自己當成女兒來看。
外人笑她,譏諷她,她也不介意,因為她本來隻是一個身外客而已,既然抱著看戲的心態活著,何必介意這戲中人的看法。
隻是這個女人,這個柔弱的女人,她用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那顆心捂熱了她沉寂多年的血液,硬生生將她拉近了這個與她格格不入的世界,現在她隻想為這個女人做一件事。
隻想讓她死而無憾,還她一個幹淨的世界。
------題外話------
其實花不語是個好娘親,女主也是個好娃隻是淩正海太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