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3)

聲東擊西就聲東擊西,他答應了幫他不是嗎,為什麼,為什麼——他必須穿著女人的衣服混進皇宮?

他已經很後悔答應幫他取什麼皇冠了,現在,他更後悔交了庸解狐這個朋友。

男人嘛,總要打一架後才能成為朋友,才能看得順眼。他們成為朋友的時間不足一年,想當初,他們鬥了四天三夜,以不同的方式攻擊對方,既是評估對方的能力,也是挑戰自己的極限。到最後,四周能破壞的破壞殆盡,方圓百裏生物絕跡,實在是沒趣了,他們才同時叫停,一笑為友。

“我是一本雜誌的作者。”解狐第一次介紹自己。

“我是一個暫時沒畢業的咒禁師。”他也模擬了一句相似的話介紹自己。

隨後,他因為時間大把,便跟著庸解狐在盤古星上繞圈圈,有吃有玩,倒也有些趣味。

朋友之間,相處的時間越長,對彼此小習慣的了解也會越多,雖然有時會意見不合,多數時候,他們相處融洽,彼此信任。

解狐是謀勇雙全的美人,喜歡新鮮有趣的事物,謙遜,謹慎,偶爾有些憂鬱。那張臉就不用浪費形容詞了,絕對銷魂。他這家夥,一但認定你是朋友,就會給予你絕對的信任。當然,每個人都會有一些小秘密,他們會默契地不觸及對方不願提及的事情……

咬咬舌尖,昭搖氣鼓了腮。

——信任歸信任,默契歸默契,可……如果早知道“聲東”的下場是穿女裝,他一定選擇“擊西”。

為了熟悉皇宮地形和防禦係統,確定兩方的逃跑路線,他白天的時間全被解狐“強迫”掉……好吧好吧,他承認自己昨夜玩遊戲玩得晚了點,天亮才睡,所以連帶今天起床晚了點,正好趕上晚餐時間。可……如果為了這種小問題就罰他穿女裝,解狐也太小氣了。

五分鍾前,丁卜京用他那駕印有布拉皇族標誌的藍色地跑將他們帶入皇宮,解狐在前一個花壇下了地跑,同時不忘囑咐丁卜京一定要在下一個路口將他扔下去……

臭解狐,回去給他“銷魂”。

憤憤地扯了扯罩在外麵的女裙,昭搖一肚子火。

聲東,也就是他在這邊引起騷亂和麻煩,流光溢彩富麗堂皇地將皇宮警戒的注意力集中在他這邊,解狐那邊才能順利順手地取走皇冠。

行,好,沒問題,他一定會努力“聲東”,不負解狐的重托!

從樹叢的陰影裏走出來,身形過於高挑的美麗“女子”大搖大擺向燈光明亮的宮殿走去,那兒正在舉行一場小型舞會。

要製造流光溢彩的騷亂,最簡單的方法就是——

環顧四周,一,二,三,野性思維起動。

“嗬嘿……”舌尖在上唇輕輕一舔,清冷的嗓音帶著不自知的銷魂,淺淺緩緩吐出兩個字:“破、壞!”

二十分鍾後——

侍衛長倫克在一片爆炸聲中趕到“曾經”舉行舞會的宮殿前——隻是曾經。現在,他身後是一堆破爛的牆壁和斷折的石柱,不成形的石塊和金屬時不時爆飛出來,雖然宮殿的能源管道早已緊急切斷,仍有部分殘留的能源物質因為空氣中過高的熱量時不時“吱吱”兩聲,像奄奄一息的洞鼠。

年輕的君王托司格爾陪伴在荷銀國國務卿身邊,皇親貴族們早已在警衛的保護下退到安全地帶。然而,在友好盟國的國務卿麵前出了如此大的紕漏,一票侍衛的臉色隻有陰沉、陰鬱、陰霾,倫克的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到底怎麼回事?我要最簡潔的陳述。”縱然滿場慌亂,倫克的聲音依然肅沉冷靜,背背頭不顯一絲淩亂。

“報告長官,是爆炸!”站在首端的一名藍發侍衛立即如他所願。

很好!一道長官獨有的挑剔視線冷冷射向藍發侍衛,倫克雙手後背,走到這名侍衛麵前,胸膛震動,沉聲道:“夠簡潔,我不介意以玩忽職守罪將你送到福拉福監獄島去掘鳥糞。”

“啊?福……福拉福?”藍發侍衛的臉霎時刷白。

不能怪他!

請原諒他!

“布拉三大恐怖事件”之首就是被判送福拉福監獄島服刑,它被視為最具侮辱意味的懲罰。

福拉福,布拉國最黑暗最混亂最不受法律約束的一座孤島。據說那兒配備著冷血的獄官和殘忍的刑具,滿島鳥糞,遍地血腥,惡臭無比,囚犯通常是完整地送進去,攪碎了送出來。簡單說就是——有去無回,死無全屍。

他、他到底疏忽了什麼,長官居然要送他去福拉福監獄島?他有沒有上訴申冤的機會?藍發侍衛全身僵硬,在長官壓迫的視線下漲紅了臉,大氣不敢喘。

很顯然,他的回答並不是倫克想要聽的“最簡潔的陳述”,適時,遠遠跑來一名年輕士官,肩頭的軍徽顯示他至少比倫克低兩級。

收斂呼吸,士官挺胸行禮:“報告長官,事故由一連串的爆炸引起。起爆點是丁卜京大公的地跑,原因待查。大公的地跑自身爆炸後引起四周地跑的分爆,爆炸磁場過強,引起磁質連鎖反應,才造成現在的混亂。”

“地跑?”倫克接過小型實影機,將二十分鍾前縮小的畫麵投放在空氣中,不停轉換畫麵的同時,裹在軍式皮鞭裏的長腿開始移動,同時按下胸口的通訊徽章,“我是倫克,各通道警備,外出通道全部封鎖。請稟示陛下,情況緊急,暫時無法讓任何人離開。”

“收到,長官!”通訊器中傳出清晰的回答。

“謝謝!”被歸為冷硬派的倫克並不缺乏禮貌。

觀察著控防實影,他的大腦運轉速度與此時冷靜的外表恰恰成反比,仿若達到沸點的紅酒,各式的危險設想如同酒中受熱膨脹的氣泡,翻湧而出,綿綿不絕。他一個個判斷,一個個篩選,聯係一切可能——也許有人想破壞今晚的舞會,讓布拉國與荷銀國關係交惡;也許今晚的事件隻是一個開端,有人想在布拉盛典上搗亂,甚至暗殺;也許是某些恐怖者的惡作劇,那些腦電波異常的家夥一向以製造混亂為樂。

就算、就算向著樂觀的方向思考,單純的隻是丁卜京大公的地跑出了故障而引起,他們也難辭控防不嚴的瀆職之罪。

“無論是誰,最好祈禱別讓我逮到你。”倫克磨牙低喃,“如果逮到你,我會盡我所能把你送進福拉福,讓你掘一輩子鳥糞!”

長官的表情好恐怖……走在他旁邊的副侍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倫克突然停下,指著爆炸前的某個實影畫麵角落,輕問:“她是誰?”

畫麵定格在他指尖的地方,一道人影正穿過樹叢,畫麵捕捉到隱隱約約的背影和一片裙角,方位是地跑坪邊的矮樹木。

將畫麵放大,倫克正要下令折解實影,一名侍衛小跑而來,手中拿著一樣東西。

“報告長官,在灌木裏發現。”

暗咒一句,倫克接過來。那是一件女式長裙,粉紅色,布料精致,裙擺繁複蓬鬆。這種料子和染色,在其他國家或許隻有皇族貴婦才能穿上,可在布拉本國,任何一個平民家庭都能穿上這種裙子。

瞪著長裙,素有冷硬之稱的背背頭侍衛長做出了令全體“親倫隊”夢幻暈倒的動作——他脈脈含情地低頭,將鼻子湊近長裙聞了聞,聞的地方正是長裙的胸口,隨後眯了眯眼,仿佛為衣上沾染的少女馨香沉迷。

“啊?”

“哦……不!”

果然,遠遠傳來短促的抽氣聲,是“親倫隊”無疑。

好曖昧啊……看到這一幕的侍衛異口同聲在心底喊道。

此時,倫克對麵的地跑坪邊,昭搖躲在一處侍衛忽視的視覺死角裏數時間。

二十六分鍾,時間不夠,解狐說至少要給他三十五分鍾。現在,他不如再去製造一些混亂……

環顧四周,這兒已經沒什麼可破壞了,昭搖決定轉戰他處。

早已扒了女裝的身影向倫克側後方移去,緊身的黑色束領無袖衫繪出肌理分明的體形,仿佛是專為他打造的第二層肌膚,黑色野戰褲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口袋,鼓鼓囊囊,不知被他塞了些什麼東西。

就在他悄悄靠近一個拐角的時候,將手從裙擺下方伸進去的倫克突然丟開衣服,風馳電掣般向他這個方向衝來。

不會吧?眼觀八方的昭搖怔呆一秒,全麵開跑。

一邊跑,他一邊回憶那家夥是怎樣發現自己的,難道他傻傻地被監控拍了下來?

暫時理不了這些,穿過小徑,越過灌木,衝到另一處小型地跑坪,他見後麵的尾巴死咬不放,且有越來越多的的跡象,不由咬咬舌尖,不跑了。

他前方停著一駕藍黑色地跑,基於解狐曾“請求”他千萬別讓人看到真麵目,他閃身一跳,蹲在地跑後輕輕喘氣。誠心誠意來說,他很佩服那個背背頭的家夥,不但第一個發現他,還追他追了這麼遠,頭發居然還是整整齊齊,那家夥到底噴了多少定型劑啊。

喘了六口氣,追兵越來越近。

隨機應變,不顧後果,是野性思維的專長。

時間倉促,他眼角一瞥,拍開地跑門,縮了進去。

地跑是一種靠空氣反動力來推動的無輪機械,以前的地跑有兩個輪子或四個輪子,現在完全是無輪時代。啟動的時候,地跑能在一定的空氣壓力下升到某個固定高度,完全避免了舊式輪胎和地形帶來的阻礙;停放時,底盤下方中心部位會伸出一個座輪,也就是一個又短又矮的圓柱子。昭搖不知道這駕地跑是誰的,僅看設置,是一流公司出品的。

“請問……哦,你不是他。”突兀的聲音嚇了昭搖一跳,睜大眼,才發現是智腦的合成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