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沒有想到的是,臥底的工作居然真的是做女仆。
小白站在唐人街上,仰麵看著那高高的門樓,上麵明晃晃掛了一塊牌匾。她中文水平並不高,恍恍惚惚認得是行天會館四個字。
想起阿徹警長提到行天會館時的表情,小白有些納悶,怎麼會跟楊媽一樣呢?簡直像見了鬼似的。小白當然沒見過鬼,她也不知道見鬼應該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她隻是想,很平常的一座宅院嘛,有什麼好奇怪的。
據阿徹警長說,小白的任務就是以女仆的身分打入敵人內部,重點掌握葉淺、衛青衣、任天生這三個人的罪證。雖然警局以前也曾派駐過臥底,可是他們都以失敗告終,警方隻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小白身上。
阿徹警長當然知道這完全是胡說八道,但除此之外,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做為臥底,小白的裝備是很專業的,什麼跟蹤儀、測量儀、竊聽器等等等等一應俱全,先不要說到底派不派得上用場,對從小到大一路平坦的小白來說,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幹什麼的。
另外皮箱裏有一份資料,是警方所掌握的葉淺等三個人的為數不不多的一些情況。阿徹警長希望小白能把這些東西背下來,當他發現自己是在癡人說夢之後,他也隻好任由小白去處理了。然而光明正大的放在皮箱裏還是在阿徹警長的呈受範圍之外。他看著小白份外幹淨的沒有一絲瑕疵的臉容,暗想你要是不死的話簡直都對不起你的愚蠢。
小白當然不會知道阿徹警長的想法,知道了也不會有什麼表示,小白天生的,說她是淡泊也好,無情也好,反正是缺了正常人應有的那麼點東西。
中文中有一個詞彙形容這種人,說她們是缺根弦,這應該是比較恰當的比喻了。
小白麵無表情的想了許久,終於舉步走上了台階。大理石鋪築而成的台階光可鑒人,小白可以由此看到自己的倒影,憑心而論,小白的相貌是說的上漂亮的,然而大而深刻的黑眼睛光彩全無,麵容刻板仿佛泰山崩於眼前也毫不變色,她像一副水墨板畫更多於像一個人。
玄黃色的木門被輕輕扣了兩下,許久之後吱呀一聲輕響,門被緩緩的打開了。
日光在門檻前嘎然而止,其後就是另外一方天地。冷淒淒的門樓下站了一個年輕男人,被暗影籠罩著,看不清臉容,隻見一襲深色長衫隨著若有似無的涼風微微飄蕩著。
“曾小姐是麼?”男子的聲音有氣無力,仿佛從生下來那天就再沒吃飽過。
小白應了一聲說:“我是。”
“我家主人已經等你很久了。”那男子微側過身,讓開扁薄的一條縫隙。
小白跨過門檻,隨他走進了院子。一腳踏入庭院的刹那間,木門忽然碰的一聲在身後關上了,小白回頭看了一眼,卻也隻是看了一眼,並沒有其他任何表示。
那男子緊緊跟在她身後,瘦長的身形亦步亦趨,幾乎要貼在她背上:“曾小姐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