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路上,隊員們昏昏欲睡,車內光線也暗了起來,莎莉和我緊緊地靠在一起。
亞裔、混血,莎莉身上這些特點,在我眼中比別的女孩更有無形的吸引力。
當很多人喜歡職場超女時,我身邊這個縱橫國際舞台的妙齡女郎,帶來的感官享受,和那種讓人瞬間心底產生的向往,使我幾乎飄飄欲仙了。
她成熟嫵媚,皮膚富有彈性,沉穩的臉上,一雙深邃的雙眸清純可愛,仿佛不經意間對任何男人都有一種超強的殺傷力,裸露在外麵的修長手臂,堅硬得像一株玉蘭花,如果我去輕輕地碰上一下,必定會永久難忘。
不知何故,她今天對我有種超越往日的溫情,身體緊緊地靠著我,像是找到了一種信賴的感覺。
我渴望燈光再昏暗,那樣,我們像戀人像知己,久久地靠在一起,誰也不說話,任憑兩顆心盡情地交流、纏綿。
我轉頭看了下她,她目光遙望著車窗外的景色,當我足足看了她的側麵足有十幾秒……
她轉頭看來,對我的鍾情,有些意外,然後思忖了一下,馬上微微一笑。
“文韜,知道嗎,今天有點懸,你的表現超出了我的預想。”撲麵而來春風般的微笑中,她淡淡地說。
“怎麼了,現場你都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兄弟,兄弟們讓我弄的個個和泥豬似得,誰說我好啊,你這是按照哪個標準評價我啊。”我小聲地和她說,臭臭的麵孔快貼到她臉頰了。
“你不懂,根本不懂,剛才的危機真的很嚴重……”
莎莉說,剛才被辱的四個女子,來自當地最大的家族薩琳達家族,這是個擁有十幾萬人的老牌家族,十幾年前從山裏搬遷到城區,人數眾多,私人武裝龐大,現場那會,隻要我們有一絲偏袒和不作為,那麼,槍口、利刃和斧頭就會齊刷刷地把我們剁成肉泥,打成血葫蘆。
壞事辦成了好事,那些偷懶怕事的懶散兵,給女屍們弄了個男神送別儀式,竟然扭轉了局麵,莎莉,你早怎麼不點撥我。
心裏罵了聲:“陰險”,然後我瞬間變成柔情、討好的目光,討好地問她:“莎莉,你怎麼知道那麼多,你和這裏很熟悉是吧。”
“這不是你了解的範圍,我沒必要告訴你太多,另外,這是私人知情範圍,你懂了嗎?”莎莉臉色驟變,那種領導範就像一陣大西洋颶風,把我趁熱打鐵、趁機泡妞、乘虛而入、趁興跟進……的心情弄沒了。
成功化解了暴亂現場的喜悅,這種喜悅沒有延續太久,領導們不會坐下來聽我講述當時的細節場景,更不會給我大塊時間,聽我聊聊觀察到的很多細節,或者一些模糊的預見。
進入營區時,我發現這裏發生了很多微妙的變化:門口新增加了兩台醫療救護車,兩個衛生員穿著白色恐怖的防護服,手持消毒器,強行拉著我們下來進行病毒消殺!
隊友們隱藏在厚厚口罩後麵的臉色,隻露出兩隻冷漠無情的眼睛,眼前的一切告訴我們:一場重大疫情來了,這種如臨大敵的陣勢,某種程度上說,危害性超越了反政府武裝。
是埃博拉!
後來,我挺入很多村寨時,一些老族長之類的代表人物和我說的是伊波拉,總之,它的可怕,不亞於一兩個原子彈的爆炸。
想想,我們這些剛剛接觸了屍體,弄的滿身臭烘烘,衣服濕漉漉的家夥,大家能接受回來,已經是戰友情勝過生命了。
藥皂、洗衣液、泡沫……能快速洗幹淨身上細菌的東西全放在了兜子裏,我往洗浴車走去時,腳踩營區步道板搭成的甬道上,耳邊傳來了一陣拍桌子罵娘的聲音。
是仲新!他在會議室裏,先是大發雷霆的咆哮聲,接著發出是無比淒涼的沙啞聲:“你們知道嗎?西部區幾個州不斷有人死去,屍體堆在大街上都沒有人抬了,一個個醫療隊進去後,人救了多少不說,醫護人員們在天天減少。
我真是不懂,什麼見麵握手,麵對麵交流,什麼什麼的,大家怎麼還是存有僥幸心理呢!我問問你們,這個地方,有多少人口,誰有身份證件,哪個有具體數字?我膽大妄為地猜測一下,埃博拉中,究竟死了多少人,多少人橫屍街頭,有關部門通報給外界的怎麼能準確呢?
有人說,我們的人出了問題,抓緊坐飛機回國,我問你們,誰這麼不要臉……”
沒動靜了,很少見仲新這麼急眼。
就在我猜想誰惹怒了他時,他發出了一聲沉悶帶著哭泣的聲音:“我,告訴大家,如果戰隊感染了埃博拉,就是燒成灰,誰,也回不去了!”
埃博拉開始蔓延了,我們籠罩在漫天死亡氣息中——恐怖從仲新這個愛兵如子這句“誰也回不去”開始的。
次日,早飯,我換上了幹淨的立領短款休閑體恤衫,延續著昨晚的夢。
還用說嗎,我夢到了莎莉小姐。整個夢,她都是主角。
夢境中,我們還是坐著那台車執勤中巴車裏,隻是一個個真皮座椅沒了,中間變成了橫放的酒紅色長條沙發,車窗上的綠色軍布變成了玉皇色的紗簾,我和莎莉坐在這個奔向婚姻殿堂的房車上,在成千上上喜鵲甜美歌聲中,我寬厚的肩膀緊靠著手臂白嫩柔滑的她,寬大的左手牽著她戴著巨鑽修長的玉手,豪情萬丈地駛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