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大口吃著飯,模糊地聽著仲新嘴裏提到文韜了什麼什麼的,算了,我從來不會把這些事當真的。
“導員,說你呢?”坐在我對麵的曲林瞅了瞅我,提醒說。
我手裏的筷子舉起來,看了看遠處在領導那桌就餐的莎莉,然後深沉地對他說道:“誌當存高遠,大腦高速轉……”
“文韜,你做的好事!”程大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了,他渾身濕漉漉的,衣服上還滴著水,臉色難看的很。
“副隊長,怎麼了,這不是吃飯那嗎!”我欠著屁股,慢慢地站起來。
“吃飯?你能吃進去,我吃不進去。
你小子啊,昨晚幹點活,給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怎麼?你有成績了,就讓我蒙冤,讓我擔責任?”程大的話引來了大家的目光,很多人筷子都放嘴邊了,等著看好戲呢。
仲新往這裏看了看,又低頭吃飯了。
我眼睛餘光看到,他嘴裏吃進了一個通紅通紅的地產辣椒——他平時不吃辣,估計是要鎮定下,轉移下注意力。
“子彈我正常用,傷亡也不大,敵人趕走了,你說我哪的錯誤啊!”成了大廳裏聚光點了,再大的事我也得含糊其辭,萬一有機會躲過去呢。
“你擅自拆掉了備勤車輛上的防彈玻璃,按在哨樓上不說,一仗下來防彈玻璃被打成了大花臉,這是裝備,是國際標簽的固定資產,你給我弄壞了,讓我怎麼交差?誰讓你用的,你告訴我,今天,就是誰,我也得說,這是原則問題!”程大粗壯的右手食指,輕輕地敲著我的餐桌,就像要一口吃了我似得。
“副隊長,不行再買幾個吧,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說戰鬥打響,有什麼用什麼吧,我沒想那麼多。”事已至此,我隻能弱弱地,放低音量,服軟道歉。
“就你知道應急,對吧,我早上五點就去現場查看,結果比我想象中的嚴重,昨天你給我私自使用了,後天沒準就是致命的災難,你懂嗎?給我好好站著說話!
還有,我連飯都顧不上吃,就緊急安排人去魯格亞國家買去了,國外不比家,你知道嗎!”程大簡直要暴跳如雷了,眼睛通紅,脾氣上升到頂點,絲毫不在乎這是公共場所。
我雙拳在桌麵地下攥緊,血管沸騰,隨時會爆發。
仲新看了看我,輕輕地放下筷子,一聲不響地起身走人了。
我右手甩了甩,心裏想:“我不和你頂撞好吧,不說話還不行嗎?”
想到這裏,我準備抬頭去平視程大目光,至少給他一個無言的回擊。
“程副隊長,你倆都消消氣。”關鍵時刻,在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響中,莎莉拿著錚亮的餐用叉子,邊走邊說著。
“莎莉小姐,這裏沒你的事,這是我們內部問題。請你……”程大半側著身,語氣不冷不熱地說著。
“程副隊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裝備物資和外勤行動歸你具體分管負責,那麼,拆掉了防彈玻璃的責任,首先在你,比如,我列席了十幾次隊務會,從來沒聽你提過這些貴重物資的保管,這些貴重物品,你應該先貼上封條,安排專門人員負責看管,定期強調它的重要性。
當然,如果是高等級涉密物品,可以直接建立防範性極高的倉庫,采取人防和技術防範手段,用最科學、嚴密的措施,進行萬無一失的管理。”嚴密的邏輯思維,絕對嚴密!莎莉冷靜地說完,然後看了看隊員們,示意大家繼續吃飯。
“那是我的事,一塊防彈玻璃,知道采購多難嗎,再說這還是保命的東西。”
“這個不用,我會想辦法,當然,會很難,再難我也從總部給你調撥一些過來。”顯然,莎莉心裏早就打好算盤了,她動用了自己的最大關係網,出口就讓老程掉掉價。
“好,防彈玻璃,你給我弄,還有,防彈車的發動機呢,也是文韜負責防護的昨晚,被潛入的匪徒直接拆走了,這個型號,你總部沒有吧?”程大既然這麼當眾發脾氣,絕對是氣得快冒煙了,壞事一個個都給我攢足了。
麼的,一個比一個更嚴重。
“老鼠啊,你們平時總是光顧食堂,怎麼就沒弄出幾個洞口呢,我,文韜要躲起來,潛伏一周,躲躲這場暴風雨吧。”我心裏默念著。
“這個?我也沒想出辦法,因為這是貴國整體運輸來的,再說,很多國家這方麵技術和你們的不配套。”莎莉聲音裏底氣開始不足了。
完了,這個救星沒轍了,暴風雨又要向我開火了!
怎麼辦,怎麼辦?天哪,怎麼脫身啊?
突然,我腳部有感覺,不是老鼠,是有人在踢我。
“誰啊,別這樣,無論怎麼回答,發動機弄不來,就算莎莉豁出去了幫我,今天我也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