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他也想光明正大站擁著她,像全世界的宣誓他的所有權,可,他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他徹底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勁,那個叫慕擎天的男人,總讓人有種很微妙的違和感,似乎話裏有話,這很不正常。
他擦幹身子,從櫃子裏取出一塊浴巾,圍著出了浴室。用毛巾微微擦拭了一下頭發,轉頭瞥了眼臥室角落裏的幾乎看不出行跡的全方位攝像頭,嘴角淡淡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那個男人說過些日子,有些事情要他經手,看來這些年他的韜光養晦起了作用,那個男人對他的戒心降了不少,有些計劃也是時候進行了。
這時,手機閃了一下,他放下毛巾,溫吞地拿起手機,打開,赫然看見惜瞳發的訊息,心裏暖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屏幕上惜瞳的睡顏,那是他拍的,如今卻成了他最珍貴的寶物,夜間無以安眠的良藥。
輕輕地將手機放下,優雅地從書架的正中央取出那本相當厚實的聖經,倚著床坐臥下來,選了個不甚清晰的死角,翻閱起書來。
書的正中間摳出很大一塊,並固定好,中間放著一款黑色的手機,他假意指著書中的字閱讀,實則輸入一組密碼。片刻,打開手機的主頁麵,熟練地輸入一個號碼,給他發送了一組數字。
數字組含義:查明慕擎天的真實身份!
她站在書房外,輕叩門扉,恍如隔世。
有八年了,自十歲那次爭吵,她再也沒有敲響這扇門,沒有踏足這裏。
那一年,展氏麵臨危機,文件堆疊得比山高,到處都是冷眼旁觀或者落井下石之人。那段時間,展天幾乎除了在公司就是在書房,有些忙不完的事情。她知道,那時候,他甚至一連好幾日都無法睡個好覺。
她年幼無知,總想著爸爸能夠陪她,各種找茬,各種鬧騰,被爸爸嚴厲嗬斥了一番。那是展天第一次罵她,也是最後一次。
後來,她懂了爸爸的心酸,卻始終別扭得不肯道歉,這一拖便是八年。
“請進。”
微有些沙啞地聲音傳至書房門外,惜瞳深吸一口氣,堅定目光,推開那扇門。
剛一進門,耳畔便傳來“啪啪……”快速敲擊鍵盤的聲音,仿佛與記憶的時光重疊,眼睛發酸,聲音微有些哽咽:“爸,對不起。”
展天停下敲打鍵盤的手指,目光轉向她,透著罕見的欣喜,默然不語。
她眼角彎彎,露出笑顏,雖然爸爸什麼都沒有說,但她什麼都明白,說開了,過往種種有如過眼雲煙。
“爸,我有事找你。”放下心來,她想起了今天來此的一個重要目的。
展天微抬眉眼,有些詫異,認真打量了她一番,若有所思,闔上電腦,直直地望著她,饒有興趣地問:“什麼事?”
“是關於蘇氏的。”她頓了下,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兀自沉吟片刻,“舅母剛剛找我,希望您能為蘇氏投資。”
“哦?”林玥會找瞳瞳幫忙,他一點也不詫異,隻是沒想到她行動這麼快,還有就是瞳瞳的態度不免有些奇怪。思量片刻,他忽然笑了,張口便詢問她的意見:“瞳瞳,你想怎麼解決?”
惜瞳也不猶豫,微微一笑,認真地將自己所想一一道明:“爸,我是希望你可以注資蘇氏,幫助蘇氏解決問題,但又不能那麼輕易的讓蘇氏得到資金。常言道,要想得到,必須先付出。”
她說到這裏,展天的眼裏明顯亮了一下,原本他還當心日後惜瞳接手公司,處處受製,她能說出這番話,倒是個不大不小的驚喜。倒不是以前的惜瞳不聰明,而是麵對感情,惜瞳總是看不情,而作為一個公司的掌舵人,最要不得的是感情用事。
“爸,現在蘇氏麵臨重大危機,那些小戶必定拋售股票,我們可以趁現在把這些股份拿到手。在這百分三十五的基礎上,我們可以利用這筆注資要求舅舅拿出他手中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這樣我們就擁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隨時可以掌控蘇氏。”
“具體操作?”展天問出這句話,有著考驗的成分。
惜瞳很是受到鼓舞,繼續說:“不能以您的身份注資,我希望爸爸可以找一個生麵孔去處理這件事情。”
展天讚許地點點頭,默許了她的提議。
一夜好眠。
昨夜與爸爸將細節又商量了下,蘇氏是她心中的梗,現在剛好可以利用這次機會解決,終於落下了她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拒絕了王叔的接送,早早地出了門,攔了輛出租車,目的地便是城郊最繁華的天瑞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