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公公帶著美景在林中飛速穿行,雖是寒冬臘月,但本身練就的功法便是陰寒至極倒也不當是事。遠遠甩掉身後的二人,雀公公旋身立於一河床旁的大石上,老臉揚起一抹得意,又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陣,才打量起四周,麵色立沉,這裏是哪?他不知道了啊!
這雀公公本是在冰淩國以北的黑山山脈修煉,幾日前才回到大周,剛要進豐城,便察覺附近有一極陰寒的女屍,便跟了過來。這不歸林雖是有所耳聞,雀公公卻是從沒來過,如今一頓瞎跑自然更是不知身在何處。隻見雀公公大嘴一咧,幹瘦的蘭花指一翹,“可怎麼是好,這是什麼鬼地方!”一跺腳,雀公公又從身後掏出美景,女子背後還插著長箭,雙眼緊閉,麵無血色。雀公公用力晃了晃身前女子,“嘿,死鬼,你說話,比給雜家說說這是何處?你要是能給雜家領出去,雜家就不拿你煉劍!”
女子毫無反應,雀公公卻越說越來勁,十分認真地指了指美景,“不幹?你個死鬼,我再給你尋塊好地方把你給葬了,怎樣?”女子仍然毫無反應。“罷了罷了,雜家在給你搶一套新衣裳,如何?”見美景還是沒有反應,雀公公氣極,一鬆手將美景扔到腳下的大石上,“沒用的死鬼!”全然沒有注意到女子倒下時,眉間輕起波瀾。
東張西望了好半晌,雀公公終於是又提起美景,向著北方而去,先回黑山去將這女子祭煉了再說!
不過兩日,豐城之中便又恢複了往日的生機。
朱雀橋之變中林相林天雄狼子野心攜二子謀反,全賴軒翊王爺料事如神,力挽狂瀾,與太子蘇以淨聯手將林家叛軍一舉消滅。林天雄持虯龍寶劍絕境脫逃,兩子重傷不治雙雙身亡,皇後林天琪在宮中上吊自盡,妻女皆被發配為官妓,有所牽連的宮人官吏也皆是斬首的斬首發配的發配。強盛的不可一世,根深蒂固的林氏一族仿佛一夜之間被人狠狠斬草除根。大周皇室,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個王朝強盛不衰的戰鬥力以及根深蒂固的地位與傳承。
軒翊王府,全然沒有了往日的生機與熱鬧,全府上下死氣沉沉,明明還在正月,卻沒有一人麵帶喜色。正堂,蘇以洌一身白袍沉默不語的看著跪在堂中滿身血痕的男子。不過兩日,蘇以洌的臉色卻更加蒼白,眼窩深陷,整個人沒有絲毫生氣。一旁,剛剛趕回滿身風塵的銀離開口道“說吧,你於王妃是有何恩?”
堂中那人緩緩抬起頭來,竟是那與林汐夜並肩作戰的林若峰。林若峰費力的抬手撩開擋住臉的長發望向蘇以洌,見蘇以洌麵色冷峻毫無表情又低下頭,啞然開口道,“當初林家在宮裏的姑姑托在下將王妃灌了軟骨散丟到河中,在下見王妃一息尚存於心不忍,並沒有喂食王妃軟骨散,不然相信王妃再如何吉人天相,定然也不會生還。”
林若峰說完又抬頭望向蘇以洌,見蘇以洌仍是沉默的望向自己,忙開口道,“隻要王爺能留在下一跳生路,在下定會盡犬馬之勞效忠王爺左右。”端坐堂上的蘇以洌仍是不發一語。身家性命全在眼前人一念之間,林若峰隻覺比在刑部受刑還要難熬。
良久,蘇以洌終於立起身,轉身而去,經過銀離身邊時,淡淡開口,“留下吧!”
皇宮。所有被林氏叛黨損壞燒盡的宮殿樓閣都在緊鑼密鼓又不動生色的修繕之中。恩華殿,早已下了早朝,天帝卻仍是一身龍袍端坐在金龍大椅之上。回想幾日前的叛亂仍然曆曆在目,林氏倒了,一個心頭大患也算是了去了,怎的心中還是暢快不起來。小李子躬身走到天帝身側,輕聲道,“皇上,皇後娘娘葬入皇陵了,您,可要去看看?”天帝點點頭,淡淡開口“你先下去吧!”滿是滄桑。
小李子應聲退下,天帝卻緩緩合上眼,沉浸在回憶之中。
二十年前,先皇隆帝病危,太子之位雖已有既定的人選,眾皇子卻仍是躍躍欲試。眾皇子之中,天帝的地位最為低微,乃是隆帝與一宮女所生,隆帝鍾情於宮女奈何這宮女雖有傾城之貌身世卻甚為低微。宮女一有孕,隆帝更是對其寵愛有加冊封進妃就在眼前,宮中的妃子們羨慕之餘竟在那宮女的身世上做起文章,黃天不負有心人,前朝的皇後竟曲折的查出那宮女乃是罪臣之女,苟活至今。並在那宮女的冊封大典上將真相說出,昭告天下。太後本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事情鬧大隻好出麵,在宮女生下了天帝後,賜了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