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不怕本宮將你做的那些個事情公之於眾,你就盡管說!”他掌握著她的不可言說,她手中又怎能沒有他的弱點呢,大不了魚死網破,也讓人看看,這個眾人眼裏清風朗月般的男子有多不堪。
宴羽生突然有些憐憫這個女人,那是強者對弱者的近乎蔑視的憐憫,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終有一日會嚐到代價的。
“貴妃你不會說的。”
貴妃也喃喃道:“是啊,本宮怎麼說得出口,本宮與相爺一榮俱榮,一毀俱毀,早就分不開了,相爺打得算盤好生精細。”
“貴妃打得算盤同樣精細,不僅僅是臣,可是須知我們總有不同,臣可以放下,您不能放下,月娘,阿芷動不得,貴妃也動不得!”
她整個身體靠在後麵,感覺好像再也站不起來一般,宴羽生再也沒有看她,徑直走向了後院。
月娘整個身體縮成了一團,在她前麵的卻不是蘇嬤嬤,赫然是聞風而來的離秋殤,見宴羽生進了來,她狀似友好的撫摸著她的頭發,又濃密又黑,有福之人。
“大哥哥!”月娘激動的喊道,宴羽生並沒有像平常那般,隻要她受了委屈就來安撫她,反是看向了自己對麵那人,本來就有點委屈的月娘這下子更委屈了,眼淚卻遲遲沒有落下,方才對麵的人同自己說,女孩子的眼淚多了就不值錢了,會讓人討厭的,她怕大哥哥會討厭她,所以要忍住。
“離督主怎麼到這兒來了呢?”
“相爺又怎麼會在這兒呢?”
二人笑不達眼底,又馬上分開,宴羽生蹲到地下來,看著月娘,不急切,不溫良,反而含著絲絲冰冷,月娘見狀也倔強的看著他,並不急著主動過去,這樣的月娘,實在是太像了,太像太像以前的夜瑾瑜了,怎麼就忘了呢,月娘本來就是夜瑾瑜,時間長了,他竟然將一個人當成兩個人了。
一個人在藥物的幹擾之下果真會完完全全的轉變性子?宴羽生迷茫了,好像缺失了一點什麼原來的味道,是他不知盡嗎?
除了無奈也隻能是無奈,擁她入懷,“月娘方才答應了大哥哥什麼呢,可還記得?”
月娘心知自己做錯事了,如實回答:“乖乖的跟在皇後身邊等大哥哥回來。”
“那你可做到了?”
“我......娘娘說會告訴你的,所以我才來的。娘娘長的太漂亮了,我隻是忍不住。”忽然意識到自己懷裏這人其實同貴妃還是有血緣關係的,便也了然,便是癡傻的月娘,也是想要親情的吧。
“臉上是怎麼了?”
月娘低下頭,“我不小心碰到了。”
宴羽生簡直恨鐵不成鋼,受了委屈居然咽下肚子去,真丟他麵子。
“你是怎麼碰的,居然碰到了臉來,頭還能沒事的。”
被這樣問著月娘感覺到深深的窒息,要發脾氣好像是她做錯了事情,故而作深沉狀,深沉著深沉的睡著了。
宴羽生離去,離秋殤隻說道:“相爺怕是醉了,醉到溫柔鄉裏去了。”宴羽生隻輕一下重一下的拍著月娘的肩頭,可不是醉了嗎?幸好是月娘,若是夜瑾瑜,便是自己醉了,她也該是完完全全的清醒著的。
兩人的背影遠遠看去竟同一個人一樣,離秋殤是真的高興啊,自己不能得到的,哥哥可以得到,自由如是,愛人亦如是,但願人長久,但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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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夫人沒有什麼大礙吧?”皇後身邊的嬤嬤似擔憂十分的問道。
宴羽生沒有理她,徑直走過,嬤嬤鍥而不舍,“皇後說她未能看顧好夫人,很是抱歉,但是貴妃的性子您也是清楚的,故而皇後想親自同您說一聲。”
宴羽生停了下來,嬤嬤以為他是要去見皇後了,心頭一喜。
卻隻見他冷冷說道:“想要本相親自去見她,皇後未免還沒有這個麵子。”
“你......”
不理會她氣斷欲絕,宴羽生接著說:“還請你轉告皇後一聲,就目前來看,貴妃是本相最好的選擇,卻也不介意多一重選擇,這選擇卻不該是拿月娘來換的。”他說完就走了,這話想必皇後應該懂的。
高台之上,崇啟帝在最高之處,俯瞰人間,即使隔得那麼遠,還是一眼就望到了宴羽生,步步生風,睡得並不是很舒服,月娘在他懷裏不斷的扭動著,頭側過露出來,卻讓崇啟帝霎時間腿軟,“真像啊,真像。”待到再想看去人已經沒了,眼中殺意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