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安邦定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唾手可得(1 / 2)

秦玉暖看著手中的兩份資料,來回對比了一番之後,忽而唇角一笑,看著冷長熙,兩人似乎不需要言語,便可以明白對方的心意。

半個月後的某個晨曦,薄霧漸漸散去,遠處漸漸明晰的城牆輪廓被太陽的晨光勾勒出一層金邊,這遠處的皇城,就是大齊最大的權利中心,這裏聚集著拜金者和孤擲一注的賭徒,他們擁擠在這狹小的空間裏以為自己能博取一絲名利,最終,卻還是成了權力者的玩物。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為王的。”遠處的一個高高的山嶺上,一個一身銀色鎧甲的人迎在這金色的晨曦中,手中一柄黑鐵長槍泛著寒冷的殺氣,肅殺的氣氛讓在場的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冷將軍,我幫助你們來到京城腹地,你卻如此對我,你怎能這樣恩將仇報,我要昭告天下,你們這支軍隊,分明就是叛軍,我一定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們是如何的無恥,如何的不講信用。”跪在地上的一個中年男子捂住一直在流血的心口,鮮血像是止不住一般,不斷地從他的指間滲出來,染滿了他的衣襟,打濕了他的膝蓋。

“昭告天下?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冷長熙的話語中充滿嘲諷,他側頭看著躺在地上已然是上氣不接下氣的男子,“陳刺史,你要知道,你說我們無恥,說我們不講道德,當初一封投誠信說要效忠於我的人,可是不是你?你的信,都還在我這裏呢,況且,你已經活不長了,何來的昭告天下。”

這地上的人也不服氣,隻是用顫抖的手摸索起一直藏在袖管裏的信號彈,可是摸來摸去,卻什麼都沒摸到,袖管裏空空如也,一下子,他的心也跟著空了。

“你在找這個?”一直在遠處靜候佳音的秦玉暖手中捏著一隻筆管粗的竹筒走了過來,挑釁一般地將這竹筒對著這青州刺史眼前晃了晃,“想要向玉海棠,哦不,司馬銳報信?太晚了。”

秦玉暖也是一身白色的純潔無暇的長裙,和冷長熙站在一起的時候,宛若那天外飛仙,又似那神仙眷侶,一瞬間,仿佛高貴得讓人無法觸及,秦玉暖故意將那報信用的竹筒放在這陳刺史的手邊,卻又是在他夠不到的地方,看著他死命掙紮的樣子,不由得一笑。

“當初你和師司鹽同時向我投誠,我就覺得奇怪,料到你們當中必定有一個人是假的。”

“可是你不是已經將他殺了嗎?”將死的陳刺史不理解,當初,他分明記得冷長熙布下了一個局,同時邀請了他和司鹽師瑞生赴宴,而就在宴席上,冷長熙當場揭穿了師瑞生的陰謀,訓斥他是司馬銳那邊的走狗和奸細,當場就將師瑞生就地正法,他當時還慶幸,因為他知道,師瑞生的確是司馬銳的人,而且,自己也是,司馬銳做事向來嚴謹,更是知道冷長熙心細如針,一定會有所察覺,可萬般也不會想到,司馬銳會同時派出兩個奸細。

不過還在,師瑞生死了,陳刺史隻想著冷長熙定然不會再懷疑他,在之後的運送情報和指路方麵也是大膽許多。

“至於你之前的那些情報。”秦玉暖朱唇微啟,身後的鴛鴦便是將手中一個原木色的錦盒打開,裏頭抖落的都是陳刺史費勁力氣傳出去的情報,卻是一個個的,都在鴛鴦手中,也就是說,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落在了冷長熙和秦玉暖的監控之下,可惜他還沾沾自喜,覺得這二人在外頭的睿智名聲都是虛妄的。

“而至於你說的師瑞生師司鹽,他根本就沒死。”冷長熙說話間,從遠處一個身著儒生服裝,身材頎長,眉眼間盡顯儒雅和端莊的二十四五的男子翩翩而來,氣質宛若謫仙,緩緩移步。

“他……怎麼可能。”陳刺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一隻眼睛已經被血塊迷住了,他睜大了另一隻,果真看到與他共事三年的師司鹽竟然是活生生地從遠處走來,難道,自己被騙了?

“司馬銳會安排釘子,我又如何不會安排?”冷長熙指了指師瑞生,“早就在十年前,師瑞生就是我的人,之後因為種種的原因,他沒有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反倒是到了青州之後,一路官運亨通,隻怪當初司馬銳查他的底細也沒有查得夠清楚,夠明白,反而將他收入了自己的麾下,這些年來,司馬銳讓他做的事,我都一清二楚,唯一不清楚的,是司馬銳。”

陳刺史有些恍然,冷長熙的未雨綢繆將他打擊得體無完膚,他根本無法和眼前這個非人類鬥智鬥勇。

“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陳刺史緩緩低下頭,以一種了無生機的姿勢垂頭看著自己心口的傷,突然間,他猛地一下昂起頭來,從靴子裏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直接朝著冷長熙的方向刺過來,口中還在暗暗下著決心,“可我認輸也不代表我要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