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
突然響起的說話聲似突然敲響的警鍾豁然把周天拉回了現實。
“啊?什麼?”
“跟你說話,亂想什麼?問你那個人你認不認識?”
“誰?怎麼突然多了什麼人?”
雪地的周圍黑壓壓圍了一片,有幾個看起來像領頭的,身上的盔甲一看就知道等級不一樣。周天世俗地想將同樣一身黃金戰甲威風凜凜站在最前排的那個人發冠上的那顆珠子取下來,應該很值錢,不關鍵是,一看就代表著不菲的地位。
他站在人群中一言不發,隻是冷冷地注視周天所在的方向。
“為什麼他的出現讓我聞見了荒原的味道?”周天與他對望著,言不走心地突兀說道。
“什麼味道?不要告訴我你看人是靠聞的?還是,隔著遠你也能聞到他什麼味?你不認識他嗎?天宮二殿下天宮玄?你不認識?不可能啊?你跟他們家可是親戚!”
“親戚就要全部認識嗎?那你祖宗那麼多你怎麼不記得?”
“切!這能一樣嗎?”
“不過,看著是有點眼熟,你剛才說他叫什麼來著?天宮玄?名字也有點耳熟!”
“算了吧,我看你壓根就不知道他是誰!不過說起他,我還是有幾分佩服的。”
“誒誒誒誒,他旁邊站著的那個是誰,是不是叫什麼阿伊?那個我認識,不是隻火鳥,一生氣就噴火的那種?”
天門古怪地看眼周天,火鳥?虧她說得出口!後又十分不純良地用手磨砂下巴,被周天無情地一巴掌啪了下來。
惹得身旁的小弟紛紛拔刀奮起。
周天抖抖小腿,天門善心地擺擺手,後麵一片刀片嗦回刀柄的聲音。
“你膽子不小啊,不知道現在落到誰手裏了嗎?”
周天告訴自己忍一忍,最後發現還是忍不了,一巴掌將天門貼上來的臭臉拍開:“離遠點。”
就貼近點,再近點,你拿我……怎麼樣?
周天看著天門的表情就知道他剛才一定是這麼想的,被人從後麵一個拉扯差點跌落雲端,也實在看清了天門是真的不認識自己,對自己來說,這裏的故事是過往是曾經也是毫不知情。
將自己從天門踩的雲端拽到另一片雲的是在周天模糊記憶裏有著暖心效應的側臉,是那個將最寶貴東西渡給自己讓自己續命的人,他說小心。
他的聲音,真實聽來跟,這應該是冷漠吧。那麼像。
但是,周天還是毫不猶豫地將他從自己身邊推開。
他被周天一推看似打擊不清,愣了不少時間。
周天指著他的鼻子說:“你不是真的!”
很大聲。
很用力。
也很慌張。
他看了周天好一會,什麼也沒說。招來手下的人看緊周天。
周天瞬間扭頭瞪著天門,天門也是一愣,糊裏糊塗地說了一句:“不關我的事。”
周天很生氣,一臉不服氣地指著他們二人道:“你們一個個都是騙子!”說著說著不知怎的,眼淚還掉下來了。
然後二話不說,縱身跳了小去,火鳳凰在下麵接住她。
周圍自上而下沒有一點規則落下的閃電砸在下麵的雪山上,看在周天眼裏世界末日也大抵如此了。但她出乎意料穩穩地站在火鳳凰身上,也不知哪來的勇氣,閉上眼睛,雙手張開,幻想著自己是一隻放飛的蝴蝶,在嫋嫋荒原中尋覓最原始的夢境。
也許一切真的白發魔男做出來的幻境,也許,周天本身便是不同尋常的存在。
在遙遠沒有邊陲的白色荒野上,一團妖冶似火的紅光在半空中徐徐地升起,就像一顆泯滅時空的微笑行星。
“你要幹什麼?”
一個聲音在不遠處大喊。
周天依舊閉著眼睛,任自己沉淪,她已經不想猜了,關於的、有關的、還是不關於的、甚至一點關係也沒有的,她都不想猜了。她隻想……媽媽,不,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那還在乎什麼?!
火光最甚,睜眼一片妖紅,額間似火,身旁一團無形地火焰簇擁著,奔湧著——
“如月,你不要命了嗎?”
天宮魄的聲音在下方響起。
“天雷是我要引來的,關你什麼事!你快給我住手!”
也許周天依稀記得,也許早已經忘記,空出的心的位置,有一個突然出現牽起她的手,跟隨著她一起飛揚旋轉。
風起的時候,你可想起?
還是你已經忘記?
風過的時候,一切皆已無痕。
記或不記,又有什麼關係?
他說,你是誰?
我說,沒有故事是從這一句開始的,應該先說,從前從前,要不也是,很久很久以前……
金色的沙灘上,海天一線,太陽要有多毒就有多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