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逝,一眨眼之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夏末如,就那樣不留痕跡的失蹤了三百多天,哪裏也沒有她的音訊,好像徹底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仿佛,她從來也沒存在過。不過就算她離開再長的時間,那些無法忘記的人,還是深深的想著她。
深冬過去,慢慢延向初春,可今年的春,似乎比去年來得更晚。綿綿的雨,冷冷的風,一點也無春意盎然的氣息,而是更讓人留意這個季節的寒,還有去年今日,發生的那些事。或許是因為少了某個人的原因,漫天灰色的雲層,似乎寄存著濃厚的思念。
想她,真的好想她。。。
灰沉沉寒氣籠罩下的梁宇城,用紅色裝飾的某一處,卻凸顯了出來。張燈結彩,紅幕迎門,一群人進進出出熱鬧非凡。隻是刻意用紅色裝裱的喜慶,一個一個大紅喜字,把光鮮下的淒清,映襯得更加的傷感。
還有三天,就是寇焉出嫁的日子,那一天,她會穿上美麗的喜服,可惜的是,新郎卻不是夏千少。不管他和她曾經經曆了多少的磨難,唯利是圖的寇誠還是毫無人性的把唯一的女兒,作為穩固地位的工具,嫁給什麼所謂的戶部侍郎的兒子。然而這一次,夏千少沒有來懇求,寇焉也沒有再做任何的反抗。
“小姐,你真的準備嫁給別人,明明。。。”小桃幫寇焉梳妝,隻覺她的神色日益憔悴,替她惋惜,心中更是難受。
“無所謂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嫁給誰都一樣。。。”寇焉低垂著臉頰,沒有看鏡中消瘦的她,聲音有氣無力,仿佛下一刻就有可能會流逝。
“小姐,為什麼事情最後會變成這樣?你明明應該高高興興的穿上嫁衣,然後做夏少爺的新娘,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小桃哽咽著聲音,眼淚忍不住的掉在了下去,跌落在寇焉的肩膀上,與她白色的衣襟融為一體。
“說了那樣的話,做了那樣的錯事,你要我如何再去麵對千少,又還有何顏麵讓他娶我。末如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他這一生,恐怕都不會原諒我了。。。”說著,寇焉的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最後整個人撲倒在梳妝台上,無力的抽咽起來。至夏末如失蹤後,夏千少就再沒來找過她。
“小姐,不會的。夏少爺一定是在擔心夏姑娘而已,等她回來以後,一定會來找你。所以,你一定要等到那一天才行。。。”
有多少事可以重來?。。。不,一件也沒有。。。
距離梁宇城兩百裏以外的一個小鎮上,一個略顯黯然的身影,漫無目的的在街市中遊走著。從街的這頭走到那頭,拐彎,再從另一條街的這頭走到那頭。一直走,一直走,她或許是想要走到路的盡頭,或許是想要找到一條屬於她的路。。。然後,她又走上一條街,一條接著一條。。。
小鎮不比帝都,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就連那些令人厭惡的氣味都一樣不缺。縣衙門口,密密麻麻的人圍成一圈,議論紛紛,指責氣憤之聲亦是比比皆是。
事端的中心,一個身穿綾羅綢緞,身後被三五群人擁著的大約二十七八樣的紈絝子弟,氣焰囂張,一看就知道是個魚肉鄉裏的角色。他腳踩著一個身穿布衣,透著書生氣息的年輕男子,滿眼的瞧不起與戲謔之意。
“臭書生,你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在太歲上動土,我今天就告訴你什麼叫差距。我爹是大河縣的縣令,那我就是官,而你是民,地位高一級,就算我今天玩死你,天王老子也管不著。。。哈。哈。哈。。”紈絝子弟毫不避忌圍觀眾人的憤怒,硬是又在遍體鱗傷的書生身上用力的踩上兩腳。
“張小霸,你別欺人太甚。我齊環笙在此發誓,定要在這次科舉考試中一舉奪魁,到時候我官比你高幾級,絕對一個不留的鏟除你們這些欺行霸市的畜生。要是做不到,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大河縣的衙柱上。”雖是一介書生,但齊環笙抵死不低頭,更是一副寧死不受辱的樣子。正色言辭的幾句話,比張小霸更加的有氣勢,男子骨氣。
“想高中,我呸。。。今天本少爺就讓你橫屍街頭。。。來人,給我打,往死裏打。”張小霸微微被震懾住,原因無他,齊環笙也算得上是個曠世奇才,博古通今。
可惜齊環笙生不逢時,更是沒那富貴的命,今日落在張小霸的地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