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兩孩子?”
溫離瞪著他倆嘴裏蹦出這個她說出口還比較生疏的字眼,況且還是倆……
楊宇柯和張遠咽了咽口水重重點頭,各自暗自腹誹了溫離的肚子具有超能力,一懷能搞定倆。
溫離怎麼也沒想到老天會給她重重的來了一腳,把她踢入深淵後又給了她一根細小的繩子,給她生的希望和寄托,這大慨就是門於窗之間的定律,關上一扇門,打開一扇窗。
但有些東西是永遠都無法去用另一種東西彌補和代替,那道傷口會一直在,就算結了痂,傷口痊愈,可那疼痛的感覺已經刻在了心裏,腦海裏,如果有一天死去,那也都是帶著那種刻骨的疼痛死去。
或許有些時候在希翼,時光如果倒流!
但時間怎麼會倒流?它隻會一直朝前走,一刻不曾留下。
“牙梟關在哪裏?”
隔了很久溫離,這是溫離這麼多天開口說得最長的一句話,張遠和楊宇柯齊齊愣了一下,最後也默契的搖搖不肯說出口。
“我問最後一遍,牙梟關在哪裏?”
張遠和楊宇柯神色互相掙紮著,愣是不肯開口。
“不說?那好,那我自己去找。”
話落,溫離正要掀開被子看著兩人還杵在原地,指了指門口。“出去,我換衣服。”
張遠瞅了一樣楊宇柯嘴巴動了動,兩人眉飛色舞的交流了一翻,最後張遠笑著臉湊上去。“溫教官,我們替您開路,陪你過去。”
溫離點點頭,指著門口的食指晃了晃,兩人笑笑點點頭,一溜煙就跑出去守在門口。
打開門,溫離穿著一身白色的軍裝,臉上掛著一抹淺笑,笑意卻未能達入眼底,眼神深處像一潭萬年寒冰,冰冷而堅毅,如果不能堅強,等待她的隻有死亡,但軍人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走吧!”溫離如同平常一樣撩了撩額前微長的劉海,神態輕鬆,不像是能裝出來的,但他們總覺得似乎又有那裏不一樣了。
楊宇柯和張遠一前一後的走在她的左右,從部隊到冀州監獄有一段路,楊宇柯做司機,張遠坐就溫離旁邊,兩人大有不離不棄的意思,溫離坐在車上一直沉默,到了監獄,神色這才多了一抹其它的顏色。
幾個人一同踏入監獄,等溫離見到牙梟,他雖然樣子狼狽了不少,可嘴依舊那麼欠揍。
“我還以為誰要見我,原來是溫上校,不過溫上校有時間來這裏,想必是找到了沐以辰的骨灰。”
“艸!”楊宇柯咬牙,一拳頭就招呼過去了,硬生生的打斷了牙梟的一顆牙,本來還想打兩拳,被溫離給叫住了,楊宇柯吐了兩口唾沫,恨恨的收回手。
溫離看著牙梟狼狽的模樣低笑了兩聲,半響才開口。
“郭超,你是不是以為我一無所有了?”
溫離頓了一下,點點頭。“對,我也以為我一無所有了,可是偏偏我懷上沐以辰的孩子,你不是想讓我一無所有嗎?過來,往我肚子上踢一腳,這樣兩條小生命就都沒了,這樣,我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張遠和楊宇柯兩人一震,齊齊拉住正要朝牙梟走過去的溫離,就連牙梟也愣住了,三人腦海都出現了一個想法,溫離瘋了!
溫離任由張遠和楊宇柯拉著沒有掙紮,頭微微低下,眼裏浮起一層薄霧,咬牙暗忍著,他們都死了,牙梟僅被判了無期徒刑,不過這樣,也好!溫離再抬起頭時霧已散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明,就連溫離自己也不知道她剛剛為什麼會那麼做,或許她那時真的瘋了,不過也隻是一時。
“郭超,你就是我溫離一生的忠告,好好活著,等我孩子生下來,我會帶他們來看你。”
張遠和楊宇柯都愣愣的看著溫離,一人架著她一隻胳膊,像勸孩子一樣小心翼翼的哄著。“溫教官,我們回去吧。”
溫離點點頭,在張遠和楊宇柯左右陪同下轉身離去,可誰知道她的心早就在那天就如同牙梟一樣被判了無期徒刑,生活在一間陰暗,狹小,潮濕的屋子裏,所以離去的隻有一具軀殼,沒有心的軀殼。
上了車楊宇柯就開著車往部隊方向開,溫離一直看著窗外,突然看見兩個小女孩手拉手玩耍的樣子,神色微微的起了些變化,想起了唐歌雅和自己小時候的樣子大慨也是這麼要好,眼神悠然一晃又看向了遠處,那邊是一家商店門口,裏麵剛剛走出一對姐妹花,穿著同款衣服,笑得很開心,這大慨有些像她和唐歌雅初中時候的模樣。
溫離目光閃了閃,索性閉上眼不再去看,可閉上眼睛,一幕一幕都是他們曾經和自己在一起的場景,要麼就是……死去時的場景。
“唐歌雅在那家精神病院?帶我去看看她。”溫離平靜的開口,有些事,有些人總要去麵對,那就讓這些疼痛一並來吧,讓她試試還能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