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呃,是……”這次換方樂瑤發怔,她很快又將求救的眸子放向蘇雪青,是啊,窅娘是誰啊,她也不知道分毫。在暗自著急的同時,她不免心底暗罵,皇上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來到這裏啊,這不明擺著要讓她露餡嘛。
目睹著方樂瑤的囧態,楚耀凡那凜冽桀驁的眼神,噙起一抹趣味之意。眼下,他倒要好好看看這場戲,到底該怎樣演下去。如果皇上知道自己方才所聽的那首曠世神曲,是他最厭惡的皇後所奏,那將該是如何反應?他還會像這般激動?還會像這般欣喜若狂嗎?
不待楚耀凡笑完,蘇雪青就上前一步解釋道;“窅娘是一位傳奇人物,窅娘出身貧寒。她本為采蓮女,十六歲被選入宮。據說是混血兒,所以眼睛和中原人不太一樣,故名“窅娘”。她用白帛裹足,身輕如燕,創金蓮舞,她舞姿動人,華美無雙,堪比飛燕。但她一生,隻肯為一人而舞,據說她跳舞時好像蓮花淩波,俯仰搖曳之態優美動人,最有意思的是她用白帛裹足,把兩隻腳都纏的很小,跳舞時就在一朵蓮花形狀的舞台上,因此很受李煜的寵愛。但李煜是王,身邊妻妾眾多,他對窅娘最多不過是欣賞,談不上真正的愛。但窅娘愛他,為了他不惜纏足,三寸金蓮就為博君一笑。後來金陵城破,南唐國亡,窅娘為了李煜,仍舊不離不棄,最終卻被他人所虜,被迫獻舞。但她說過,一生隻為李煜而舞,所以在他四十一生辰這日,她如廣寒仙子,月華滿溢,踏月而舞。如同臨著此起彼伏的潮水,踏浪淩波。這麼做的目的,隻為這一生,那個王能夠銘記她。舞畢,當在新王的麵,她含笑閉目,絕美芳華,不顧眾人的目光與新王的旨意,盈盈下拜,繼而,如一隻蹁躚起舞的玉蝶,飛舞著墜下金蓮台的荷花池。滿池荷花開的正豔,清麗婉約,猶如她絕美無雙的身姿,猶如她笑靨如花的麵孔。她的一生,就為了李煜一舞,從此隻留下一個傳奇。”
她略為悲傷的說完,卻發現眾人皆用一種奇異的眼光望著她,場內死一般的寂靜。果果,青兒,綠兒的眼裏充滿哀愁與崇拜之意,楚耀凡則眯起細細的單鳳眼,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目光打量她。
至於方樂瑤,到是一臉感激外加賞心悅目。然而,司空訣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瓣噙著驕傲的薄唇。他仰起下巴,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對於她方才所說的那個故事,他雖倍覺淒美,也覺得猶為感人,但故事從蘇雪青這樣一個無知惡劣的女人嘴裏出來,他總覺得那麼的不是滋味。
蘇雪清水眸一凜,將眸光落在方樂瑤的身上,用一種極為淡漠不屑的語氣道;“這要問你的德妃了,閑來無事,她就喜歡給我講這些。一講還講兩次遍,我都快背住了。”
“德妃能跟你講這些,是你的福氣,你別不識好歹。以為自己是皇後,就不把朕別的嬪妃放在眼裏。”
一聽是方樂瑤講給這個女人聽的,司空訣心裏頓時舒暢幾分,眼裏再次充滿寵愛之意的向方樂瑤望去。
這時的方樂瑤略為心慌,眼神有些閃躲道;“皇上,你別怪姐姐。我也是閑著無事,想找姐姐說說話。難得姐姐喜歡聽,就說給她聽聽罷了。”
“哼,你講的這些,如此唯美動人,朕一樣喜歡聽。你把這些淒美動人的故事講給一些愚昧之人聽了,怕是也無法引起共鳴,以後你就講給朕聽可好?”
司空訣一邊說,一邊將方樂瑤的纖細手指放在嘴角,輕輕摩挲起來。眼裏滿是愛憐,看得眾人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麵對方才好句諷刺,在場除了方樂了瑤,恐怕其它人都應該想笑。
明明那故事就是皇後娘娘說出來的,對於這個不知情的皇帝他卻指鹿為馬,自己愚昧還不知,還堂皇冠冕的當眾取笑她人。要是能當場指證他這個錯誤,那該是多麼舒暢的一件事啊。
方樂瑤麵對皇上的誤解,一時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埋頭道;“是……是……下次妾身一定先說給皇上聽。”
“嗯,德妃,你知道的可真是超出朕的想像。說說,這窅娘的故事朕怎麼沒聽過?還有這王又是誰?”
司空訣的又一個問題,再次讓場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用一雙哀怨的眼睛望著他,卻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
“皇上……”一直久久未語的楚耀凡突然站了出來,眼角帶笑,用一雙鳳眸含笑著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