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正是當朝一品大員李蒙清。
他接到小翠命令,便依計而行。匆忙間雇個八抬大轎改成官轎,帶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到刑場。
本來他還不知以什麼理由救下殷華峰,但剛才聽到返命丹時,李蒙清雖然一怔,但立刻有了打算。
官轎在監斬台前落下,李蒙清掀開轎簾,哈哈笑道:“高大人,別來無恙?”
同朝為官,偶有碰麵,高良壁雖與李蒙清不熟,但這位宗正大人的模樣倒是見過。
他急行兩步,單膝著地行官禮,“不知宗正大人遠來,失禮了,失禮了!”
“高大人,免禮免禮!”李蒙清哈哈笑著,下轎問道:“本官聽人提起返命丹,這是……”
他趁高良壁起身之時,暗中對幾名侍衛擺了擺手。再對高良壁問道:“難道台上之人與返命丹有關?”
“哦……這是……這……讓李大人見笑了。他隻是待斬人犯。”高良壁支吾著,打算搪塞過去,“請李大人上座用茶,待行刑完畢,下官親自宴請大人!”
高良壁為人謹慎,知道返命丹之事既被李蒙清撞見,縱有萬般理由,殷華峰也不能再留。
他恭送著李蒙清到監斬台後坐下,隨即回身,對台上劊子手下令,“斬!”
高良壁這一看台上,頓時傻眼。
此時斷頭台上已然易主,兩個劊子手被侍衛摁在一旁,五花大綁的殷華峰倒是被他們押到了台前。
“李大人,您這是何意……”高良壁話說得客氣,但臉上已顯不悅之色。
他雖官品不及李蒙清,但再怎麼說東靈郡也是他的地盤,而且殷華峰事關返命丹,一旦落入上官手裏,他的那些事難說就被抖了出來。
高良壁剛要據理力爭,去找李蒙清要個說法,就見李蒙清笑嗬嗬的站起身,宣道:“東靈郡郡守高良壁聽諭!”
上官宣諭,高良壁‘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下官高良壁在!”
李蒙清清嗓正色,大聲宣道:“昊親王口諭,著宗正李蒙清,偏將軍孟麒麟即日押解人犯殷華峰進京候審!”
“下官遵諭!”聽到此諭是昊親王所下,高良壁一顆心怦怦亂跳,頓時哭笑不得。
他起身,戰戰兢兢的問道:“李大人,殷華峰在東靈郡作奸犯科,何故要押往京城……”
“哈哈哈哈,高大人,難道我家王爺做事,還要給你個理由嗎?”高良壁身後傳一陣不羈的笑聲,此人來到近前,抱拳對李蒙清說道:“李大人,墨江郡倉曹風煥雄一家已然安頓好,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高良壁當然知道昊親王做事不需理由。他心中苦笑,一看來人,便是不久前到過府衙的孟麒麟,高良壁趕緊上前施禮,問道:“請問孟兄,王爺千歲可好?”
孟麒麟前幾天到東靈郡府衙,也是為了尋封玄弈。
他哈哈一笑,隨意說道:“好,千歲爺他好著呢。孟某先告辭了,咱們郡府見!”
孟麒麟將手一揮,命侍衛帶走殷華峰。
場空人散,原本鬧哄哄的菜市口,頓時變得冷清。高良壁像隻被拋棄的孤雁,顧影自憐,心亂如麻。
他偷眼瞟向稀稀落落的人群,隻見一個魁梧漢子對他點了點頭,伸手指向被衙役看住的秦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