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嘞,來,鏡子給您。”那大姐接過錢,用碎布把鏡子包好,遞了過來。
放好鏡子,又抬頭看了看天,唔,天色還早,離正午還差一個多時辰。還來得及回去吃午飯。
“嗯。呃…”細微的shen,吟聲傳入了千夏的耳朵裏。
那青灰色的身影一滯,轉頭,四下看了看,又急走了幾步,在一堵牆的拐角處,立直了身子。
映入眼前的是一堆雜亂的廢舊器皿,中間斜坐著一個靠著牆壁支撐的年輕男子,髒亂的臉上難掩臉色的蒼白,淩亂的發絲間依稀看得到,那緊皺著的眉間藏不住的痛苦,唇間隱隱逸出斷斷續續的shen吟。
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的攥著懷裏偎著的孩子身穿的破棉衣,那孩子大約一兩歲,臉上紅撲撲的,分明是正處在高燒的樣子。與那男子八分相似的模樣,顯然是一對父子。
千夏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急奔到男子的身前蹲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不好,也是發燒了。
一把抱起兩人,跑至那之前買鏡子的攤子麵前,“大姐,這附近哪有大夫啊。”
那攤娘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剛剛走了的人,下一刻就抱了兩個人過來,但下意識的還是抬手指了一個方向,千夏忙順著那手指指著的方向快步的走去。
入目的醫館二字,使得原本急亂的千夏倒是鎮定下來了,腳下虛浮的步子也變得沉穩了幾分。
一個跨步踏進了那門檻,尋了把躺椅,把懷裏的兩人慢慢的放入躺椅,抬眼看向那正在櫃台前搗藥的老婦,“哪位是大夫?”
“我就是。”蒼老又不失洪亮的聲音自麵前傳來。
千夏僅是轉頭看了下剛被她抱過來的人,那大夫竟已然到了她的麵前。
“麻煩您幫我看看他們怎麼樣了?”
那大夫自她進門就看到了她,自是知道她說的他們。
一個箭步走到躺椅前,伸手便給那男人號脈。
擺擺手,示意千夏湊過來。
“不要緊,就是幾日沒有食物下腹,虛寒交迫引起的風寒,我開兩付方子你拿回去煎熬,喝上幾日,再好好療養就好了。不過這男人的身子在坐月子的時候沒有好好休養,留下了病根,若是不好好的休養,恐怕以後生養就困難了。”說完還責怪的看了千夏一眼。
前麵的千夏還聽聽的好好的,後麵那幾句話的卻把她震住了,看來,千百年來女人生子的觀念還是難以一下轉變啊。不過,那大夫那責怪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啊,不會是誤會什麼了吧。
不過會誤會也是應該的,千夏苦笑了下,誰讓這世界就是如此呢。
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付過銀錢,拿好藥材,轉身抱起兩父子,往之前落下的米袋那走去。
經過那告訴她醫館的攤娘麵前時,被她叫住了,原來那攤娘看她急匆匆的抱著人走了,發現她的米袋等東西落下了,怕被人拿走,便幫她收起來了,正等著她回來取。千夏謝過那攤娘,把之前買的東西跟他們都留在那,請她看管下,她去雇個驢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