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媽媽……爸爸身體也不好,家裏就我一個男子漢了,我想為家裏做點什麼…”
寒立偉將寒羽放在病床上,轉過身,正視著寒鋒,“小鋒,你現在還小,不要憂心錢的事兒,你爸爸我,怎麼說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有我,都不是問題,知道嗎?”
“爸爸……”寒鋒嘟起嘴,有些委屈的說道,“我隻是想為您做點事兒……”
“呐,小男子漢,你隻需要幫我照顧媽媽和妹妹就好了,知道嗎?”寒立偉按著寒鋒的肩膀,鄭重說道。
“恩……”寒鋒點頭。
……
六年後。
再到一年寒冬,六年前並沒有完全康複的白玉梅終究沒有熬過這個冬天,而寒立偉也在為白玉梅辦完喪事後,病的越發嚴重,日漸消瘦,沒了人形。
“小鋒,過來,”臥房裏,仿佛早早老去的寒立偉向哭成淚人寒鋒招手,哆嗦著用手擦去他眼角的淚,“今天,爸爸怕是撐不過去了,咳咳……之前的那個星探不是還在聯係你嗎?你現在已經14歲了,我也幫你辦了身份證,咳咳……答應他吧,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小羽,知道嗎?”
六年前,寒鋒在醫院門口被一個男人看中,想要讓寒鋒出演他電影的男主角的孩提時代,雖然有名片,但是寒立偉夫妻卻不敢讓寒鋒冒險,怕男人是騙子,便阻止了寒鋒。偶然,寒鋒在電視上再次看到男人,事實證明男人真的不是騙子,而且還在一家知名的娛樂公司做事。夫妻倆雖然不再阻止兩人的聯係,卻也不想讓寒鋒就這麼去當了演員。那個人一直和寒鋒聯係,即使寒鋒日漸長大,當不了他的男主角,他仍然堅持想讓寒鋒當演員,時不時接濟著寒鋒一家,直到現在。
“爸爸!”不久才遭遇媽媽離世的寒鋒已經不能再承受失去爸爸的苦痛,難過的嚎啕大哭起來。
“不哭了,不哭了……啊,咳咳……咳……咳……”饒是寒立偉再怎麼不願離開,再怎麼舍不得,擔心兩個孩子,可他終究還是要走了。
“爸爸!”感受到寒立偉的死,跪在床邊的寒鋒,寒羽大聲哭了起來。
……
又過了兩個多月,替寒羽過完七歲生日的寒鋒,再也得不到其他人更多的幫助了,再也,再也撐不下去了,終於,他去了之前男人邀他去做的演員,離開了他居住了14歲的村莊,家鄉。
“哥哥,”臨別前,那個被他撿回來的如今已是七歲的姑娘的嬰兒睜著她的大眼睛,依依不舍地抓著他的衣角,“小羽,小羽舍不得你,把小羽也帶去吧?”
寒鋒為難的看著小羽,“小羽乖,在家裏要聽張老師的話,哥哥每天都會打電話給你,每個月都會給你寄錢,隻是,哥哥不能帶你去了,淩叔叔不肯。”那個聯係了他六年的男人,幫了他很多,而他,要還。
“嗚嗚,”寒羽抱著寒鋒的腰,“小羽舍不得哥哥。”
“小羽乖,哥哥會常回來看你的。”
聽到這裏,寒羽才慢慢鬆開手,抬起右手,撅起嘴,“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蓋章。”
寒鋒走進不遠處的黑色汽車內,寒羽追過來,“哥哥,你一定要回來看小羽,不能忘了小羽!”
汽車發動,隨著一縷黑煙揚長而去。
“小羽,對不起……”
……
時光是一條人人皆可碰觸,卻又看不見的繩索,你在這頭,我在那頭,你走了很遠,我們在一個地方掙紮,卻不能相互見麵,來去匆匆,漸漸的,便在那不知名的角落裏,徘徊……徘徊……直到一切都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