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謙隻覺得自己此刻腦子像是被人給挖掉一大勺後發炎了一樣,又空又脹,這種高強度燒腦般的感覺,周謙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猶記得他上次有如此感覺,還是在高考那年吧……
雖然腦子又空又脹的,但是周謙眼前卻不由再度浮現白芷禁錮看門鬼時那如使臂指般隨意又淩厲的千百道發絲。
如此想來,白芷的精神力該是何等龐大?
哪怕額頭冒汗,但周謙卻隻覺得渾身一陣發冷。
原來自己和女鬼白芷精神力之間的差別竟是如此之大!
而一旦對方的傷勢有所恢複後,那自己豈不是……
雖然周謙一直盡力不去思考為何白芷非要以他的心髒為鬼上身後的寄宿地,而不是選擇周謙所了解的一些鬼怪直接上身奪舍的幹脆手段。
但越是不明白,越是會胡思亂想。
所以他不得不懷疑白芷如此多費周章應該是別有目的,但偏偏他又不知道這別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種被算計又茫然無措的感覺,真的隻會讓周謙感到一種透徹靈魂的恐懼。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服下了一顆毒藥的絕症患者一般,雖然當頭最緊急的是要尋找解毒良藥,可縱然真的尋得了解毒良藥後,他不過也隻是可以多苟活一段時光罷了。
或許這段苟活的時光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周謙明白,真正決定他生死的,還是絕症爆發的那一刻。
一旦‘絕症’真正醒來了,恐怕也是他末日到來了……
手握成拳,周謙展顏一笑,他不知道白芷是否是真的沉眠了,也不知道她能否感應到他的思緒,但他還是將剛剛的念頭再度隱藏在他靈魂最深處,選擇繼續做一個無知者。
無知者,才能無畏。
他很怕自己臣服於靈魂的恐懼後,會丟失掉抗爭的勇氣。
所以,不管是運行圖還是什麼發如星,隻要能夠讓他變得強大起來,他就必須強大下去!
畢竟,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
對於周謙而言,現在他亟需解決的還是尋找鬼怪去吸納陰冥鬼力這個解讀良藥最當急。
於是,周謙再度運轉起鬼心為中心點的運行圖,當周謙感覺自己精神力有所恢複後,便又再度玩起發如星。
玩的不亦樂乎……
……
殷城。
殷都區。
一間破敗的私人門診後門。
兩男一女三個人恭敬的候在門口,看著鐵門上紅色醒目的拆字,耐心的等著門裏人的召喚。
哢!
生鏽的鐵門自動打開,兩個男人中一個中年男人輕輕推開鐵門,身後的一男一女也隨之進入門內。
哢!
人進門關,好似無人來過一樣。
三個人進入鐵門後是一件儲物間,兩排同樣泛著鐵鏽的藥架上散亂的陳列著一些藥盒或是液體瓶子,十足的一副黑診所的模樣。
不過三人對此黑診所的模樣完全無視,徑直穿過儲物間,又穿過診所大堂,走進了擺放著兩張病號床的房間。
中年男人熟門熟路的來到兩張病號床的中間,恭敬的看著病號床中間一個置物櫃上麵釘在牆麵上的鏡子。
一個充滿了七八十年代氣息的鏡子。
一個鏡底漆有掉色的綻放的荷花下有著兩隻泛黃的鴛鴦戲水圖案的鏡子。
一個……活了的鏡子。
當中年男人三人到來後,鏡子中鴛鴦戲水的兩隻鴛鴦好似活了一般,遊曳的身姿將本來平靜無波的鏡麵點出圈圈漣漪。
漣漪不斷擴大,荷葉不斷上浮,上方綻放的荷花隨之盛開,一座蓮台於綻開的荷花中央升起。
一個人影悠然高坐蓮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