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假血狂倚頭望著二人離去,眸子漸漸黯淡下去。

喬希抱著典兒走在竹林之中,突然正色道:“典兒,那些藥你找誰買來的?”

典兒嘻嘻一笑,道:“奶娘。”

她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還威脅她不準告訴別人?”

典兒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她輕輕敲了敲他的頭道:“為什麼不告訴娘?你信不過娘嗎?”

典兒垂下眸子道:“典兒答應麵具叔叔不告訴任何人。”

“嗬,你倒是個言而有信之人,隻不過,現在你得答應娘,接下來幾日,不準再去竹屋,聽到了嗎?”

典兒點點頭,怯怯地問道:“娘,麵具叔叔不是壞人。”

“是不是壞人,娘比你清楚,反正娘不許你再見他。”

“娘——”典兒似乎對這個假血狂很有好感。

“住口!”喬希黑下臉來,他現在平安無事是他的幸運,若是假血狂仍處於神智不清的狀態中,將他殺了怎麼辦?一想到這點,她就對典兒瞞著她幫助假血狂的事耿耿於懷。

二人回到念雲山莊後,喬希便將那根長繩按照她與典兒的身高剪成兩段,典兒站在一旁,好奇地問她要做什麼,她瞪了他一眼,道:“這幾天有人瞞著我做了一些讓我不高興的事,我準備拿繩子抽他呀。”

典兒一聽,愣了一愣後,拔腿就跑開了,但沒過一會兒,他又跑了回來,朝著她傻笑。

“怎麼,來受打來了?看來你還挺老實的嘛。”

典兒將兩根繩子都搶到手中,笑嘻嘻道:“典兒知道,娘舍不得打典兒,娘在嚇唬典兒。”

喬希從他手中拿回那根長些的繩子,笑道:“算你聰明,來,娘教你跳繩。”

典兒雖說會使些拳腳,但對於跳繩,還真是一竅不通的事,他先是崇拜地看著喬希跳,爾後自己又躍躍欲試,卻怎麼都學不成,還屢次被繩子絆倒,惹得喬希不時地笑話他。

從外頭回來的葉泠風走到院子裏,聽到喬希的笑聲,看到這些天愁眉不展的她笑得那麼開心,便詫異地一步步走近。

典兒一看見葉泠風,懊惱地甩掉繩子,撒嬌道:“爹,娘欺負典兒。”

喬希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一人跳得不亦樂乎。

葉泠風望著將一根繩子控製得靈活自如的喬希,嘴角亦微微揚起,瞥一眼典兒道:“娘怎麼欺負你了?”

典兒癟嘴道:“娘不教典兒跳。”

喬希聽到他的誣陷,無奈地停下來,捏了捏他的臉道:“娘不是沒有教你,而是教不會你呀。想當年,娘也是練了很久,慢慢揣摩,細細領會,才有水到渠成的一天。”

“真的嗎?”典兒聽了她的話,似又重塑了信心。

她笑著點頭:“當然,隻要典兒有堅持的耐心。”

典兒一聽,馬上撿起丟掉的繩子,到一邊練習去了。

葉泠風走到她麵前,伸手將她額上的汗珠拭去,道:“今日怎麼這麼開心?”

喬希端起石桌上的茶,喝一大口後,認真道:“葉泠風,謝謝你!”邊說還邊朝他鞠了一躬。

“謝我什麼?”葉泠風十分不解。

“嗯……謝謝你救我一命。”

“救命?”葉泠風更為不解。

“那天晚上,若不是你安慰我,也許,我真的會去尋死。借你吉言,如今真相大白,有一半是你的功勞。”

葉泠風凝眉一會兒,道:“真相大白?飛煙……你見到血狂了?”

她愣了愣,沒想到他竟然一猜即中,既未點頭,又未搖頭道:“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天的血狂,是個假的。”

“你如何知道?”

她神秘兮兮地看著他,學著侯晉的口氣,一本正經道:“此乃天機,不可泄露。”

他未加追問,隻是在片刻之後,突然吐出一句道:“原來血狂在你心中如此重要。”

心事又被他猜中,她覺得很沒麵子,假裝不解,問道:“此話怎講?”

他冷冷道:“你如此高興,不單是因為你已經確認自己是個無辜之人,更重要的是,血狂在你心中的地位並未動搖。飛煙,你是不是愛上了他?”他臉上的不悅之色已經顯山露水。

“啊?”喬希對他的話既佩服又詫異,佩服的是他猜中了她現在如此高興的原因,詫異的是他第二次在她麵前問她是不是愛上了血狂。第一次在回春醫館問她的時候,她已經極力否認加表白了,如今他又問,可見他是不相信她的。這恐怕不能怪他太過聰明,而全要怪她今日竟將所有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