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6章正文 第兩百一十七章:冷麵軟心的帝王君玉碸(2 / 2)

劉產見皇帝臉色緋紅,似乎十分激動的樣子,隻朝著那折子瞥了一眼,就趕緊低下了頭不敢再看。自己悄悄退下去,將殿內的宮人都攆到側殿,自個兒靜立於台階之下,聽候吩咐。

這慶豐宮派來的侍女卻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聞言一臉茫然,搖頭道:“皇上恕罪,娘娘隻是讓奴婢過來送折子,說皇上看了之後,就知道了。別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君玉碸看著那淺淡的嫣紅色信箋,蠟染似的均勻,信箋被疊成細致的同心方勝形,上麵還殘留著一絲絲閨房中的溫軟香氣。

此時,君玉碸的神色竟然有些猶豫,象是舍不得拆開那同心信箋一般,又想知道裏麵的內容,遂躊躇著摩挲了半日,這才展開來。一看,卻是一首極為簡單的小詩,上麵寫道:“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至親至疏夫妻……”君玉碸的神色更是茫然失神,這是一句何等心思剔透的詩詞?一語道盡兩人之前的塵前往事,欲說還休,多少想要說的話,多少道不盡的心事,隻這一句便已清楚明了。

高大的鎏金蟠龍鼎爐燃著龍涎香,徐徐嫋繞,在幽深闊長的大殿內緩緩擴散著,一縷縷輕煙如夢。

整個大殿靜若一潭池水,宮人皆在偏殿等候,慶豐宮的侍女和劉產也是大氣不敢出,木雕似的等候著皇帝發話。

“唉,她……”君玉碸最終微微啟齒,透出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其中帶著幾許微微的歉疚與感慨。似有還無,仿佛是從某個角落縫隙逸出來一般,轉瞬便已消失無痕。

“劉產,你過來。”君玉碸終於出聲,自腰間摘下一個精致的小荷包,將紅箋卷好塞進去,遞過去道:“掛在朕寢宮的床頭,仔細著點!”

劉產為人最是機靈敏快,見狀趕緊從旁邊取過紅漆盤子,小心慎重的鋪上一方黃綢,捧上去接住皇帝的荷包,笑吟吟道:“皇上隻管放心,奴才省的,一定尋個顯眼的地方,將娘娘的這首詩詞掛在皇上跟前。”

君玉碸此時已經恢複了平常神色,她拾起案上的折子往下看,突然蹙眉頓住,朝底下的慶豐宮的侍女招了招手,問道:“貴妃娘娘派你過來,就隻是為了給朕送這首詩?她交待你什麼話沒有?”

慶豐宮的來人作勢看了皇帝一眼,而後躬身回道:“娘娘醒來之後精神倒是極好,隻是胃口不佳,前頭禦膳房送來的羹湯,也隻略略喝了幾口就放下了。奴婢大膽揣測,若皇上能過去看看娘娘,或者,娘娘也就胃口好轉不定。”

君玉碸神色一僵,恍惚了片刻才道:“是了,朕忘了,昨晚她也是不想吃什麼東西的樣子,這怎麼能行?前麵三個月就吃得少,如今好容易胎氣穩定些了,又是不思飲食.......罷了,你回去告訴貴妃,就說朕一會兒一定過來,讓她好好歇著,想吃什麼,隻管跟人吩咐就是。”

“是,奴婢替主子多謝皇上了。”慶豐宮那侍女也是上官婉音跟前服侍的人,此時豈會聽不出皇帝口氣前後的巨大變化?這樣子,仿佛真是一下子對自己主子態度大為改變了一般。當下磕頭謝恩之後,正要離去,就見劉產上前笑道:“皇上,容奴才說句不當說的話,貴妃娘娘這特地派人給皇上送了東西,皇上卻叫人空著一雙手回去,這.......似乎是有點不太好吧?”

“嗯,你提醒的很好。”君玉碸笑著睨了劉產一眼,心道這小子在這上頭倒是機靈的很,大致也和自己想的差不多,隻是自己這輩子從來就沒做過這等取悅女子的事情,倒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了。

遂提起朱筆也回了上官婉音一闋詩詞,想了想,,又在下款處加上一枚鮮紅禦印,另外再落上自己的小字,祤。

“好了,這是朕的回信,你且送回去給貴妃。另外,叫人準備一下,朕一會兒過去慶豐宮用午膳。”

“是,奴才馬上去。”劉產捧著折子往外飛走兩步,突然一拍腦門兒,又折身回來,“可是奴才的罪過了,方才急著辦事,忘記太皇太後娘娘的一句話。”

他說著,探頭看了一眼堆壘的奏章,惋惜道:“太皇太後特地在邀月閣那邊替皇上和貴妃娘娘準備了精美的午膳,早早的打發了人去慶豐宮報信,又讓奴才通知皇上您。可是瞧著皇上您案前這麼多的奏折,看來卻是不得空去吃這頓午膳了。”

君玉碸聞言先是一愣,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上官婉音忽然給自己送情詩,竟然是有著這樣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