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站在山腳下的BENZ(1 / 2)

一陣驟雨過後,本該清朗的天空裏隻留下了渾濁一片,昏昏的夜裏,星星們都不知道鑽到哪兒乘涼去了,空氣還是有點悶,似乎這雨還沒完。剩下這呆頭月無精打采的飄忽又飄忽,忽兒探出半張臉忽而又躲進雲霧。想必獨個兒守著這偌大的天際該是悶的。山墨黑黑的。山邊就是路,延伸出了高架。為這路,這裏的政府上上下下絞盡腦汁,停停擱擱近十年,換了一代又一代。話說是,錢沒了。老百姓明白庫是錢沒了,但他們的口袋卻鼓了。某一天他們的口袋空了,這路便成了路。

路燈就這麼直直地杵在路兩邊的樹中間,渾暗的並沒有帶來更多的亮光。路這邊,黑森森的灌樹遮擋的是別墅區,一排連一排,各自呈現著各自的輝煌。在房子周圍經常出沒的不是BMW就是BENZ,亦或什麼進口、走道來的叫不上名的車。這裏有的是富,富的令人咬牙切齒,似乎大街上抓抓一把的都是有錢人。老百姓們感情都被藏起來了。老房子,新房子,沒有修飾,不華麗,就這麼鳥籠似的一個疊著一個躲在別墅裏,風風雨雨也過了幾年十幾年的,卻仍然獨具氣候。

一輛黑馬從房子周圍的道上忽唆而過,頂在車頭的星星亮的紮人眼,流暢的弧線漂亮的勾蒞出車的高雅帶出神秘的氣息。車子從鳥籠裏出來,高傲又耀眼。路燈似乎都睡著了,光占著地方不給亮。黑暗隻是年複一年,蛛網羅列的線網好像都把這裏遺忘了,始終沒傳上電。不過獨具一格的別墅不需要大眾化的事情。鳥籠裏的人們需要的。時常會聽籠裏的人們叨絮著,有錢了怎麼怎麼樣,發財了怎麼怎麼樣。一旦籠裏的人們離開了籠子就再也沒了聲響,給人留下了生死未卜的念頭。BENZ沒有駛出多遠,轉而在別墅的對過馬路上停下,掉好頭靠在那山邊。

一個男人從車裏踏出來。車裏的音樂像有種柔柔的聲音輕輕的從某個角落裏飄出來,悠然悠然的。他靠在車門邊,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背對著對麵的馬路。山,是黑的一片,隻有那山頂上的塔燈忽閃忽亮的令人作想。車裏的燈刺著半腰高的山墓,赤白、赤白的。男人並沒有要把車移開的想法,他也不在意墓裏人該是怎樣想的。他知道,住在路對麵的女人正在趕過來。

路對麵的巷子口,有個女人匆匆地看看了左右兩邊。平日裏,這條路上,車多了去了。今夜裏,卻如此的冷清。隻有偶爾零星幾輛無趣的開過。女人看到了對麵的BENZ,他的襯衣讓燈光照得褪了些白色。黑黑的頭發還是拾掇的很清爽。女人是隻蝴蝶,輕輕的落在男人的麵前。男人的眼睛像捕捉到了期待的已久寶貝突然的明亮起來,隻幾秒的時間,又恢複了原先的深度。女人柔柔的給了男人一個淺淺的笑臉,她的微卷的短發停留在直白的脖子上,一條帶墜的細皮帶裝飾在蝴蝶紋的蝙蝠衫上,銀白的水晶鞋把蓬蓬的豹紋褲出脫的完美至雅。很女人,男人知道。輕輕的把女人攬入懷裏,女人輕輕的閉上了男人說了幾百次幾千次的水晶般的大眼睛,淚珠兒早已掛滿了她的長長的睫毛。男人摟了又摟,把臉埋進女人的脖子裏。女人身上始終有一股令他著迷的味道,隻要一觸碰就令他興奮,也感到未有的祥和,感到舒服,感到原始的放鬆。今天,還是這樣的味道。女人的手繞過男人的腰,有了抽泣的聲音。男人心疼,一個勁把女人往懷裏拽。

對不起!

不。

女人直搖頭。卻把男人抱的更緊。這個男人她聞了上千遍,從不厭,他就像一味靜心的丸兒令她浮躁的心愉悅而安和。像那一刻,她希望時間永遠是停止的,永遠。她感到他的完整,他的呼吸,他的身體。她的肉感的嘴唇蓋著他的嘴時,卻又被他強允時傳遞的歡樂和忘我的激情;他帶有硬度的手輕輕撫過身體那種輕癢卻又舒心的觸動;喜歡抱著她帶著她的體溫輕輕入睡的樣子。沒有遇到他之前,她忘了生活,不懂生活可以這樣的。女人就像那山溝溝裏溪水,輕輕慢悠的流著。在她的生命裏,時間就是這樣。森密的別墅並沒有給她帶來像著這別墅一樣可看的富有世界。像那夜空上的月兒,女人這樣生存著。男人是那自由自在的魚兒,活潑的肆無忌憚的遊入了她的世界。帶著他的青春,帶著他的熱情,毫無羞澀的把生機帶給了女人。女人的世界從此豐滿起來。

男人捧住女人搖愰的臉,在她的額上深深地吻了吻,溫柔地抹開女人臉上的淚,用嘴吸幹著臉上的模糊。瘋狂的咬住了女人的盛滿淚水的嘴,就像撕開著荷塘裏的青蓮子,嚼著清香的甜蜜又把澀澀的苦心藏進心裏。男人不住的傾訴著,對不起。他知道,為了自己,女人可以不顧一切。女人衣食無憂,卻重複著一個人的生活。她的男人走的留下一大家子和她,她就這樣活在他們的中間,存活在陌生的世界裏。曾經的依戀太少了,少的女人都想不起他們有過什麼。習慣,女人卻習慣,就這樣等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