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門聲再次從後門出來的鄭西揚像是換了一個人,早已沒了之前那種瘋瘋癲癲的模樣。我們雖然離有些遠,又在暗處,但我還是看的清清楚楚,此時此刻的鄭西揚眼中散發著狼一樣的目光,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刺目!
我仔細數了數來的人,隻有六個,再加上鄭西揚也不過七個人。他們幾個在鄭家後門彙合後,就急匆匆往伏魔塔那邊去了。我鬆了口氣,挺直了身子,對喬廣泰說,“區區七個小毛賊,實在不必放在眼裏,要是我沒有受傷,自己也能撂倒兩三個!”喬廣泰笑道,“你別吹牛了,咱們還是先救人要緊!”
說著,喬正則已經輕而易舉的打開了掛在後門上的大銅鎖,敞開門讓我們一塊兒進去。堂屋的門虛掩著,我們進去時看到老太太安詳的躺在床 上,和睡著了一個樣。桌上放著一碗半溫的白水,喬廣泰拿起來聞了聞,篤定的說,“下了藥了!”
我急道,“那趕緊弄點兒涼水把人潑醒!”喬廣泰道,“不可!鄭老太太年紀大了,現在天氣還那麼冷,如果受了冷水,一定會感染風寒,倒了那時,咱們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說著,喬廣泰從袖口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瓷瓶,“正則,把這個給鄭老太太聞!”
“這是什麼東西?”我好奇的問。喬廣泰道,“這是我特意讓人配置的可以讓人快速清醒的藥!”喬廣泰一打開那瓷瓶,我就聞到一陣惡臭,禁不住用手捂住口鼻,“怎麼這麼臭,簡直比存了一年的茅坑還要臭!”喬正則說,“臭才有效果,不信不看!”
他把瓷瓶在老太太的鼻下晃了晃,就立刻收了起來。我還在疑惑當中,鄭老太太就已經醒了過來,“哎呦,你們,你們是誰,怎麼會在我們家?”她驚慌失措的掙紮著,差點兒掉到地上。我連忙轉動木椅過去,笑著說,“鄭大娘,鄭大娘,你看看,我是景同啊,路景同,你記不記得我?”
鄭老太太眯著眼仔細的看了看,這才放下心來,“景同,沒錯,是景同!不過你們怎麼會在我們家裏?”我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我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喬廣泰卻說,“紙裏包不住火,早說早了,她早晚也要知道的!”
聽他這麼說,鄭老太太一下子慌了,“出什麼事兒了?對了,我兒子呢?兒子,兒子!”她說著話就要穿鞋去找人。喬正則連忙蹲下身幫忙,一邊幫他穿鞋,一邊說,“老太太,你別著急,鄭西揚他,他很好,而且和朋友們一起出去了!”
“朋友,他哪兒來的朋友,你們哄我是不是?”鄭老太太一下子急了,“我兒子瘋瘋傻傻的,連門都出不得,之前他的那些朋友一個也不肯上門!你們說,是不是你們把我兒子藏起來了?”她抓住離他最近的喬正則,拚了命的撕打起來。
對著老太太,喬正則空有一身的功夫,卻隻能閃躲,不敢還手。我和喬廣泰連忙把兩個人拉開,我說,“鄭大娘,鄭西揚可不是被我們藏起來的,他是自己從後門走出去的!”我指著桌上的大銅鎖說,“你們,門兒都是他自己鎖的!”鄭老太太這才安靜了一些,“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喬廣泰歎了口氣說,“老太太,可能我們說出來你都不信,其實鄭西揚並沒有瘋,他那些癡癡傻傻的樣子隻是做給別人看的!就說現在吧,他惦記上了伏魔塔地宮裏的東西,夥同了外人要去偷出來呢!”換了是我,一下子也不能接受,鄭老太太往後一仰,整個人就昏了過去。
這下子我們三個全都慌了神兒,掐人中的掐人中,揉胸口的揉胸口,好半天鄭老太太才緩過神兒來,“哎呦,我怎麼這麼命苦啊!孩子他爹,你把我也一塊兒帶走吧,剩下我一個人丟人現世的!西揚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爭氣,三番兩次的犯下大錯,還不知道悔改!這伏魔塔也是他能去的嗎,那可是要損陰德的啊!”
老太太哭一陣兒罵一陣兒,罵一陣兒又哭一陣兒,弄的我也跟著心酸了起來。我說,“鄭大娘,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八叔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正在伏魔塔那兒等著鄭西揚自投羅網呢。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地宮裏的機關!”
我解開夾袍,露出裏麵裹的厚厚的紗布,“鄭大娘你看,那天師父想打開地宮,把廣泰送去的黃金佛像放進去,我隻是在旁邊就被傷成這個樣子……”話沒說完,鄭老太太就拍著腿大哭了起來,“我的兒啊,不行,我得去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