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害怕,把馬車停在了路邊,弄亮了火折子,在荒草中扒拉了兩下子,想要找個粗一點兒的樹枝什麼的防身。蒼天不負有心人,當我走到草叢深處的時候,終於找到了一根手臂粗細的樹枝。我欣喜若狂的撿起來握在手裏,把多餘的小樹杈全都掰下去,別說,還挺趁手的!
可就在這時,一簇亮光忽然出現在我麵前,有個男人驚慌的聲音問道,“你,你,你,你是什麼人?”月黑風高,荒郊野外,忽然有個人出現在我麵前,我當時就嚇得雙腿一軟,如果不是手裏的棍子撐著,已經跪在地上了。
“你,你,你別過來啊!”那人似乎比我還慌張,慢慢朝我這邊蹭著。等他走近了我這麼一看,頓時鬆了一口氣。來的是個背著竹筐的光頭小和尚,他一手提著燈籠,一手用一根小手指頭粗細,半尺來長的小木棍兒指著我,已經抖成了一團。
我連忙說,“小師傅,別怕,別怕,我隻是個過路人,因為擔心黑夜趕路會遇上猛獸,所以想找根木棍防身!”我還怕他不信,連忙衝他揮了揮手裏的棍子。可這下他更害怕了,“你,你別過來啊,我,我是出家人,身上沒有錢的!”
“不不是,我不是來劫財的,我自己有錢!”我急中生智,把腰間的錢袋打開給他看,小和尚總算信了我幾分,稍微鎮定了點兒,對我說,“你,真是過路的?”我還沒有說話,在馬車上睡覺的李安邦已經走了下來,他打著哈欠說,“可不是嘛,又累又困的,小師傅,你可知道這附近哪裏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小和尚連忙衝我們施了一禮說,“小僧有悔,見過二位施主!你們趕的不巧,這附近沒有村莊鎮店,想要找地方歇歇恐怕是不能了。不過,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就到我們廟裏暫且住上一宿吧!”
我大喜過望,“真的可以嗎?那實在是太打擾了!”可是有悔卻忽然麵露難色,十分扭捏的對我說,“二位施主,小廟地處荒山野嶺,平日裏香客極少,我和師父兩個人隻能靠山吃山,日子過的很是清苦,二位施主免不了是要受些委屈了!”
“有悔師父客氣了,我們到廟中借宿已是打擾了。不知小師傅怎麼這時候還沒有回去?”我看著他背上的筐,裏麵都是一些捆的整齊的柴火。有悔不好意思的說,“小僧從下午到現在隻拾了這麼多,讓二位見笑了,咱們走吧!”我回頭看了一眼馬車,對他說,“小師傅上車吧!”
有悔有點兒興奮的跳上馬車,對我說,“實在是太好了,這樣一來就省了我不少力氣,回去也不會被師父罵了!”李安邦問,“這麼晚了你還在外麵拾柴火,你師父還要罵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有悔連忙說,“不是的不是的,我師父他人很好的!你們別看我一個人出來拾柴火,師父在廟裏也不輕鬆,最近有一戶人家的姑娘病逝,將屍身寄放在我們廟裏做法事,我不在,恐怕這個時候師父還沒來得及吃飯呢!”
他的神情有點兒懊惱,我說,“沒關係的,咱們快點兒趕回去,你不就能給你師父做飯了嗎?”有悔高興的一拍手說,“是啊,那小僧就多謝二位施主的馬車了!”
山路崎嶇,我和李安邦輪流趕著馬車,在有悔的指引下,足足行了半個多時辰才到了半山腰的一座小廟裏。這廟到底有多少,我就這麼說吧,連個名字也沒有,推門進去隻有一個小院兒,三間房而已。
“快來快來,就是這兒了!”有悔率先跳了下去,衝裏麵嚷嚷著,“師父,師父,我回來了,有客人!”我把馬車停好,忙和李安邦一起整了整衣裳,這才走了進去。
一個四十多歲,穿著灰色粗布僧衣的男子走了出來,他神色憔悴,果然像有悔說的那樣,隻顧誦經連飯都沒有吃。“阿彌陀佛,貧僧鴻誌!”他衝我們點點頭,我和李安邦連忙還禮,“鴻誌師父,深夜前來,打擾了!”鴻誌連聲說著無礙,轉身去檢查有悔身後的大筐,“今天的收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