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早就知道不會那麼順利,但聽到老者如此回答,我和李安邦還是免不了有些失落。幫著老者收拾了碗筷,他就把我們安排在了後院的一個房間裏。我和安邦是真的累壞了,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這一覺睡的香甜,要不是被尿憋醒,我是絕對不會在半夜醒過來的。
外麵的月牙掛在樹梢後麵,我躡手躡腳的披上衣服從炕上爬了下去,李安邦的鼾聲如雷,即便我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腳,他也隻是哼了一聲,眼睛都沒有睜一下。我暗暗的在心裏說道,“怎麼睡的像死豬一樣,要是我不醒,進來賊了都不知道!”
院子裏一片漆黑,我隻有借著淡淡的月光才能看清楚麵前的東西。尿意一陣緊似一陣的催促著我快點兒找到茅房,可我臨睡前偏偏忘了問,隻好在院子裏亂轉了起來。院子的西南角有個用木板搭起來的地方,我連忙衝了過去,果然聞到一股濃重的尿騷味兒。
一陣稀裏嘩啦之後,我終於覺得輕鬆了。係著褲子走出來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掛在天上的月亮,恍惚間東邊的牆頭上有什麼動了一下。我嚇了一跳,連忙縮了回去。雖然茅房裏的味道實在不怎麼好,可大驚失色下,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屏住呼吸,探出一半腦袋朝外張望。我看見,就在東邊的牆上,一個人頭的輪廓模模糊糊的出現在那裏。一個念頭忽然冒了出來,難道是老者家裏招了賊?想來也有這種可能,畢竟荒郊野嶺的,老人家一個忍住,免不了有些不開眼的小毛賊想要不勞而獲。想到這裏,我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竟然隨手抄起一把掃帚,彎著腰一點兒一點兒的朝那邊挪動了過去。
不知道是對方太過小心,還是我的腳步聲真的很輕,當我用掃帚打到那個人的腦袋的時候,他竟然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人發現了。一聲怪叫,老者和李安邦都被驚了起來,站在院子裏不解的問,“你怎麼了,大半夜的叫什麼?”
我興高采烈的說,“不是我叫,而是那個小毛賊在叫!他沒防備,被我從牆頭打了下去!”我衝他們揮了揮手裏的掃帚,頗有些小得意。老者打個哈欠說,“這些殺千刀的,已經來了很多次了,從銀子到雞蛋,沒有他們不偷的,害的我連雞也不敢養了!”他一邊嘟囔著,一邊繼續回去睡覺了。
“別管那個了,趕緊回來睡覺,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李安邦困的連眼睛也睜不開,雙手摸索著走進屋裏,一頭倒在炕上,鼾聲就響了起來。這兩個人真是的,怎麼連誇都不誇我一句,真是過分!
回到屋裏重新躺下,我卻睡不著了。沒想到第一天出來就遇到了賊人,不過幸好他膽子小,沒有跳進來和我撕打,要不然我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呢。我這麼胡思亂想著,直到外麵的天微微露出魚肚白,我才昏昏睡去。
日上三竿,我和李安邦在老者的店裏填飽了肚子,這才繼續上路。有了昨天的經驗,這次我們加快了速度,正午剛過,就已經到了一個小鎮子。李安邦笑道,“看來老天爺也不是一味的薄待咱們,至少今天吃飯的地方已經有了。看街上這人來人往的樣子,沒準兒還能找到靠譜的風水先生呢!”
正如他所說,這個鎮子和涯鎮差不多,店鋪林立商販眾多,其中不乏算命卜卦的攤子。從他們麵前走過的時候,我和李安邦的腳步絲毫沒有停頓,因為我們知道,要找的人不是他們。每到一個地方,要想快點兒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最應該去的就是茶館飯館這些人群密集的地方。我問李安邦,“你餓了嗎?”
他摸摸鼓脹的肚子說,“出來的時候我擔心又會像昨天似的,一整天都找不到鎮店,是照撐著吃的,現在一點兒也不餓,倒是有點餓口渴了!”我說,“那行,咱們就去找地方喝茶!”前麵就是一家二層的茶館,而且門前有很大一塊兒空地,可以把馬車停在裏。
“走,就是那兒了!”我對李安邦說,“一會兒看我的眼色,不該說的少說,咱們必定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少惹事兒的好!”李安邦答應著,“你放心吧,這點兒道理我要不明白,也白活這麼多年了!”說話間,我們已經把馬車停好,雙雙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