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搖搖頭說,“這藥我也隻是聽你師爺說過幾句而已。”我說,“那也就是說,沒人了解這種藥的藥性,更不知道給洪發叔吃下去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雖然師父並不想承認這一點,但是想了想後還是點了頭。
“這,是不是有些冒險了?”八叔斟酌著字眼兒,對師父說,“咱們的本意是想救下洪發,如果弄巧成拙,可不是害了他?”我們都明白八叔的意思,就連馬金寶也說,“丘先生,咱們是不是想想別的辦法?不如這樣,人送走之後,我讓鋪子裏的夥計照看幾天,如果能確定他醒來沒事兒了,再回來。”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呐!”師父斷然拒絕了馬金寶的提議,“我一定要親眼看著他醒過來。”說著話,師父就湊上前去為洪發叔檢查。服了假死藥的人雖然沒了呼吸心跳,但脈搏卻還是有的。可常人並不能發現這一異狀,隻有杏林高手才能看出端倪。
師父蹲在地上,皺著眉在洪發叔的腕間摸索著。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說話,生怕喘氣的聲音大了會打擾到他。可是片刻之後,我發現師父竟然驚慌了起來,他一連換了兩三個地方,手指都哆嗦了起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他……”師父一個不穩倒在了地上,喬廣泰連忙把他扶起來,驚恐的問,“怎麼回事兒,洪發叔他到底怎麼了?”
“他,他死了……”師父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冷汗就落了下來,把衣領都浸透了,整個人像是剛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什麼,死了?”八叔往前一步,緊緊抓住他的手,急急的問,“你說他死了是什麼意思,你,你給他的藥,不是假死藥嗎?”
喬廣泰製止了八叔,“還是先讓丘先生緩一緩吧,此刻恐怕沒有人比他更加震驚了!”我連忙在一旁扶住師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仰頭看著我,失魂落魄的道,“不可能,不可能啊,我明明給他的是假死藥!假死,三天後一定會醒過來的!”我安慰他說,“師父,你先別急,是不是你看錯了,洪發叔他隻是暫時假死,等時候一到就會醒過來的。”師父痛苦的搖著頭說,“不,不會了,他,他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由師父親自說出這個噩耗,在場的每個人都驚呆了。李安邦第一個跳起來,拉著師父說,“丘先生,你再看看,再看看,洪發叔他不會死的!”喬正則一把拉開他說,“你就別跟著添亂了,丘先生比咱們任何人都要難受!”
八叔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瞪著前方,不敢置信的問,“丘先生,他,他怎麼就會死了呢?不是說好隻是假死嗎,三天後藥效一過他就會醒過來的!”說道這裏,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師父,小心的問,“是不是那藥,出了問題?”
別說是八叔,就連我心裏也有個疑影。這假死藥從前也隻是謠傳,並沒人親眼見到過。如果不是鄭西揚步步緊逼,師父也不會冒險出此下策。隻是這藥是他連夜趕製出來的,還沒有來得及驗證藥效,就用在了洪發叔身上,即便出現了意外,也是有可能的。
“藥,是藥的問題,一定是我哪裏出了錯!是我,是我害了他呀!”師父痛苦的敲打著腦袋,失聲痛哭。八叔也後悔自己問了那樣的話,連忙安慰他說,“不不不,不是的,你比我們任何人都想救他,不是你害了他,不是!”
我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是啊師父,洪發叔自己也看過哪個藥了,他隻說那藥可能會對身體造成一定的傷害,還吩咐我到他的醫館中取了幾味藥來,說加進去就無礙了!”聽了我的話,師父愣了一下,猛的站起來揪住我的衣領,那樣子著實下了我一跳,“什麼藥,都是什麼藥,快告訴我!”我被他嚇得慌了神兒,“師,師父,你,你先鬆開我,方子就,就在我身上呢!”
師父鬆了手,卻等不及我自己去找,連拉帶拽的把我的衣裳撕扯下來,終於找到了那張藥方。可是師父隻看了一眼,就像瘋了一樣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我蠢,是我笨,我竟然沒有發現他一早就存了死誌!你們看,這幾味藥雖然常見,但,但和我的假死藥放在一起,便是一味致命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