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逍遙觀出來,八叔看了低著頭跟在師父身後的武新順一眼,說道,“今天是安邦大喜的日子,咱們怎麼也歹過去討杯喜酒喝!”師父笑了笑說,“對,我還沒來得及向他道喜呢!”兩人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我聽的出來,他們想的和說的可不是一回事兒。可不管怎麼樣,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事兒總要有個交代,我們一起去,才能把事情說明白。
午飯的時間剛過,可李家卻還是人聲鼎沸,吆五喝六的劃拳聲隔著牆傳了出來,八叔笑道,“咱們來的正是時候,走走走,咱們也湊個熱鬧去!”剛一進門,人們就都站了起來,紛紛和八叔打招呼。安邦他爹已經能下床來招呼客人了,見到八叔來了,連忙叫道,“安邦,春蘭,快過來,你八叔來了!”
小夫妻兩個穿著大紅的衣裳在各桌敬酒,聽到招呼聲,連忙笑著走了過來。李安邦道,“八叔,您可來了,我可是留了好酒,要好好敬你一杯呢!”八叔說,“好,好,算你小子有良心,不過這院子裏太冷了,你看是不是把我們安排在別處?”
李安邦頓時明白了八叔的意思,連忙說道,“裏麵請,裏麵請,我特地收拾出來的呢!”我本來以為他會把我們讓進偏房,沒想到這小子還真實在,竟然在洞房裏另擺了一張桌子,上麵已經擺了四碟涼菜和一壺酒。
師父笑道,“安邦倒是大方,這一讓把咱們讓進洞房裏來了!”孟驥說,“洞房好啊,咱們也沾沾他的喜氣,景同啊,你和素素也快了吧?”我臉上一紅,答應道,“快了快了!”師父指著我笑著說,“你看,他還害羞了,這有什麼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最好抓緊點兒,我看蔚藍那小子可沒死心啊!”
就連師父也看出來了,我不由得暗暗的在心裏想著,“回去後可得抓緊把婚期訂下來,絕對不能讓那小子搶在前頭!”正我低著頭胡思亂想的時候,李安邦和春蘭兩口子已經親手擺熱菜送了上來。八叔打趣道,“呦,怎麼敢勞動新郎官和新娘子,快快快,興旺,景同,快把菜接過來!”
我連忙起身幫著他們把菜一一擺上桌,雖然都是喜宴上常見的菜色,可是卻做得色香味俱全。尤其是擺在最中間的那個燉的紅亮軟爛的肘子,饞的我口水都流出來了。春蘭姐抿嘴一笑道,“快嚐嚐這肘子,昨天半夜就燉上了,用的可是我店裏的老湯!”八叔先連皮代肉的夾了一筷子,“嗯,不錯,不錯,大家都嚐嚐!”
李安邦和春蘭姐對望了一眼,兩人端起桌山的酒壺,給我們每人滿滿的倒了一杯,說道,“今天大家能來,我們不知道怎麼感謝才好,就不多說了,全在酒裏了!”他們的臉上湧起了淡淡的紅暈,看起來已經喝了不少,可這一杯,他們卻暢快的喝了下去,都笑了起來。
師父放下酒杯,推了一把坐在旁邊的武新順,冷下臉來說,“你不該說點兒什麼嗎?”李安邦詫異的望了他一眼,小聲問我,“還沒來得及問,這位是?”我尷尬的笑了笑,“這是我師兄武新順,那個是他徒弟安辰,昨天晚上打暈你和今天早晨劫走新娘的,就是他們!”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詭異,春蘭姐朝武新順走了過來,我知道她心裏充滿了怒氣,受驚又受凍,就是打武新順幾下也是應該的。可是我這個師兄如果還手,那師父臉上就更不好看了!我連忙往前走了一步,擋在武新順麵前,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來對春蘭姐說,“我,我替師兄給你們陪個不是了,春蘭姐,你,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
我的話還沒說完,春蘭姐的手已經高高的揚了起來。我把眼一閉,心想,這一巴掌還是我替師兄受了吧。可是然我萬萬沒有想到的,那一巴掌並沒有揮下來,耳邊卻傳來了春蘭姐哈哈大笑的聲音,“哎呦,你還真以為我要動手啊?這大喜的日子,我要是真打了人,那名聲要傳出去,我還怎麼做人啊?景同,來來來,你坐下!”
她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下,然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但是他既然是丘先生的徒弟,已經不會是壞人,咱們坐在一起把事兒說明白了,也就都踏實了!”
武新順顯然是被眼前這個新娘子的舉動嚇壞了,他往師父身後藏了藏,然後結結巴巴的說,“是,是有人給了我們錢,讓,讓我們來的!”師父嗬斥一聲說,“跪下!”武新順嚇得一個哆嗦,連忙跪在了旁邊的空地上。他這一跪,我和安辰就坐不住了,隻好站起來走到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