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百一十章 春桃反水(1 / 2)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戲台成了鎮上發生大事時人們聚集的地方。我們雖然提前了一刻鍾,還是被早就來了的百姓擋在了外麵,根本擠不進去。李安邦踮著腳尖使勁兒朝裏麵張望,卻隻能看到一片黑壓壓的頭頂。這時候蔚藍說,“你們都躲開,讓我來!”看他又要彈手指的樣子,墨素素連忙說,“算了算了,還是我來吧!”

雖然我不知道倆人在說什麼,但猜也猜得出來,他們是要用一些非常手段了!師父微笑著搖頭,“胡鬧!簡直是胡鬧!”卻沒有要上去阻止他們的意思。就見墨素素悄悄從袖口裏拿出她歲什麼攜帶的癢癢粉,猛的朝人群裏一扔!

“哎呦!”大家夥都被這突然冒出的一陣白煙嚇得驚叫了起來,可就在他們忙著躲避擠做一團的時候,忽然就有人大叫了起來,“癢,癢,癢癢!”他們顯示脖子手臂,再是臉上頭頂,這些人像猴子一樣抓耳撓腮的喊著癢,我們正好趁亂擠了進去,卻一眼看見路福春正在衝人大發脾氣。

我們站在台下,一來距離遠,二來周圍的人聲太雜,路福春又故意壓低了聲音,我隻隱隱預約的聽到了“不見了”“去找人”這幾個詞兒,忍不住在心裏冷笑,看來他們已經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開始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團團轉了。

師父說,“廣泰,你去招呼一聲,就說咱們已經到了,讓他開始吧!”喬廣泰答應一聲,從側麵的台階走了上去。他這一出現,台下頓時鴉雀無聲,我分明看到不少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兩眼放光,死死的盯著他,臉都紅成了一片。喬正則說,“我們家公子要人品有人品,要家事有家事,還長的那麼英俊,多少大姑娘看見他都紅了臉,可就沒見著一個能讓他動心的!”

李安邦咳嗽一聲說,“你們說,廣泰是不是有斷袖之癖啊?”八叔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說,“別胡說八道的,廣泰多好一個孩子,我看啊,是沒有配的上的姑娘。等我閑下來了,得趕緊給他張羅一個!”就在這時候,路福春已經繃著一張臉走到了戲台的正中央,使勁兒咳嗽了一聲。

他的本意是要引起大家夥的注意,可他實在是太用力了,這一下竟然把老痰給咳了出來,含在嘴裏吐出來不是,咽下去也不是,實在是尷尬。台下的人都在盯著他,他隻好背過身去把痰吐在了地上,這才清了清嗓子說,“昨天夜裏,路洪澤家的兒子路景同帶著人硬闖逍遙觀,還打傷了衍真道長,帶走了張李八這個回人清白的惡人!”

“怎麼會這樣?”

“他們怎麼能這麼做,實在是太壞了!”

“竟然打傷了衍真道長,真是不可原諒!”

“把他們抓起來,抓起來!”

“對,抓起來,抓起來!”

人們義憤填庸的把我們圍在中間,大有把我們明正典刑的意思!八叔強打精神,推開附和他的進寶和路興旺,挺直了腰杆一個人走上了戲台。下麵說話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隻聽八叔說,“鄉親們,我張李八做了這麼多年的地保,不敢說對得起鎮上的每一個人,但我至少對的起自己的良心!我和汪家大閨女的事情你們大概已經聽說了,我張李八現在當著大家夥的麵兒,對著老天爺起誓,如果我真的做了那麼禽獸不如的事情,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八叔越說越激動,他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複,身子一歪差點兒倒下。好在喬正則飛身上了戲台,一把扶住了他。八叔衝喬正則笑笑,接著說,“我來了,身子骨也不行了,這個地保也快做到頭兒了。現在我隻想證明自己的清白,讓我能幹幹淨淨的從地保這個位置上,退下去!”

聽到這裏,我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溢出了酸楚的淚水,台下一片寂靜,我看到許多老人都在偷偷的抹著眼淚。可就在這時,路福春卻站出來說,“大家夥不要聽信張李八的花言巧語,他沒有做下那種事,我們那麼多人可都是親眼看見的,你和汪家的大閨女躺在一起,她又失了清白,不是你又是誰呢?”

路福春這種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無恥行為讓我們實在聽不下去,當我萬萬沒有想到,路興旺那麼內向害羞的孩子,竟然在此時此刻鼓足勇氣衝了上去,站在眾人麵前大聲說道,“不,不是這樣的!那天八爺爺病著,吃了藥之後就睡著了,他根本不可能去做那種事情的!”路福春把他扒拉到旁邊,不屑的說,“你的話怎麼能讓心信服?誰不知道你被張李八收養,俗話說的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哦,我忘了,你的親爹,是被張李八逼死的吧?這麼說來,他應該是你的殺父仇人才對,你怎麼還能向著他呢,你爹的在天之靈怎麼能安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