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逍遙觀外,真是此一時彼一時,當年破舊的慈悲庵已經被粉刷一新,更是加蓋了不少房屋,又用了琉璃瓦做屋頂,看起來還有那麼幾分金碧輝煌的樣子。我碰了碰喬廣泰說,“瞧見了嗎,這是比著你家裏來的!”喬廣泰卻說,“畫虎不成反類犬,他們也就這樣了!”
一陣絲弦管樂之聲隱隱從裏麵傳了出來,路興旺恨的咬牙切齒的道,“把八爺爺抓起來,他們就樂成這個樣子了嗎?竟然在一座道觀中歌舞升平,哪裏還有半分出家人的樣子!”我說,“他們本就是一群假道士,等揭穿了他們的真麵目,看他們還能不能再得意下去了!”
師父說,“廢話少說,景同,你去敲門!”我高聲答應著“好嘞!”走到逍遙觀那兩扇黑漆漆的門前,也不用手,“咣咣咣”踹上三腳,就聽裏麵有人罵罵咧咧的道,“誰啊這是,三更半夜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也敢來逍遙觀鬧事兒!”
門一開,露出一張又肥又圓的陌生的臉來,他一見我們,噴著酒氣道,“你們幹什麼的?”身後師父一把把我拽到旁邊,上去就薅住他的衣領,把人提溜了出來,順手扔給喬正則說,“捆上,別讓他礙事兒!”我們這群人裏,要說有一個恨透了逍遙觀裏的所有人,那就非路興旺莫屬。一見抓住了一個,他豈有不上手的道理!
當下,他就和喬正則一起,把那個胖子綁了個結結實實,又從地上抓了一大把泥塞進了胖子嘴裏,瞬間把那些咒罵聲堵在了嗓子眼兒裏,想叫也叫不出來了。
大約是聽到了外麵的動靜,有個小道士探頭探腦的也往外看著。師父衝蔚藍使了個眼色,那小子倒也激靈,躡手躡腳的從門邊兒溜了過去,右手從腿上拔出一把匕首,左手捏出一條蠱蟲。就在蔚藍靠近那個小道士的時候,他忽然開口了,“嘿,小兄弟,你猜我是誰?”
那小道士吃了一驚,正在轉頭的時候,蔚藍以迅雷不易掩耳之勢在他的左肩上劃開一條口子,狠狠的將那條蠱蟲按進了他的傷口裏。那小道士一翻白眼當下就暈了過去,連吭都沒吭一聲。我不由得心服口服的衝他豎起了大拇指,蔚藍衝我一笑,轉身鑽進了逍遙觀裏。
師父說,“走,進去!”我們趁著夜色,像魚一樣從門縫兒鑽了進去。裏麵的樂聲更大,原本靜安師太的房間裏燈火通明,許多女人窈窕的身姿映在窗紙上,那場麵我看一眼都覺得臉紅心跳。墨素素實在不忍直視,扭過頭去啐了一口道,“不要臉的東西!竟然還自詡是神仙,要是真被神仙看到他這副樣子,氣也要被氣死了!”
喬廣泰說,“既然衍真沉浸在酒色當中不能自拔,那咱們也不必去驚動他,這樣也好對付那些小道士!”師父說,“廣泰說的不錯,走,咱們到那邊去看看!”
在衍真房間的後麵有一排連在一起的房間,師父猜測,那些小道士應該就住在那裏。可是那裏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楚,根本不知道裏麵有幾個人。師父說,“我,廣泰,正則和蔚公子衝在前麵,素素你帶著景同和安邦跟在我們後麵,進寶和興旺,你們兩個守在外麵,一旦前麵有動靜就立刻通知我們!”
說完這些,師父猛的咳嗽一聲,然後一腳踹開門衝了進去。我被師父的氣勢感染,竟然搶在廣泰他們三個前麵跑了進去。可是我們師徒兩個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長長一排的炕上,隻有一個人躺在那裏。
“師父,怎麼回事兒?”我忍不住問出了聲。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師父大喊一聲,“隻讓蔚公子一個人進來,其他人站在原地別動!”話音未落,炕上的人猛的掀開被子,一躍飛了起來,穩穩的落在了房梁上!夜色中我什麼也看不清楚,但我還是能從他用黑布蒙著的臉上分辨出,那就是我和安邦在集市上用鐵釘傷了的那個小道士!天呐,怎麼一來就遇上了最強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