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那女人用一種柔的都要化成水的聲音說道,“論年紀我虛長你幾歲,就叫你妹妹了!妹妹,我嫁進成家這麼多年,隻為夫君生下一兒一女,實在是慚愧。可是多次提起讓夫君再接幾位姐妹進門兒,為成家開枝散葉,他都言說不許我多心。我知道,夫君眼光極高,尋常女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幸好,妹妹天姿國色,讓夫君不惜半夜離家前來相會。聽說此事後我欣喜若狂,忙不迭前來接妹妹,還請妹妹賞臉,這就跟我回去吧!”
這一番話說的真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先謙虛的表明了自己為成家生兒育女的功勞,又放低姿態誠心邀請張寡婦一同服侍成銘,大有息事寧人,不願把事情鬧大的意思。可在場的每個人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要是她還顧著半分成家的麵子,也不會帶著這麼多人來尋張寡婦的晦氣。
師父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扣著桌麵道,“成夫人果然胸懷寬廣,不似一般婦人那樣心胸狹窄。可我冒昧的問一句,你怎麼就能確定她一定跟你夫君有了首尾,並且願意跟你回去呢?”成夫人果然一愣,“這……我私心猜度著,張妹妹孤身一人,這些年過的不容易。身為女子,天生就是弱者,總要依附男人才能生活。夫君身為一鎮之長,人品家世才學都是一等一的,妹妹嫁過去也不會吃虧的!”
她閉口不談昨夜的事,笑眯眯的看向張寡婦。我忽然緊張起來,萬一張寡婦腦袋一熱答應了,那就全完了。可是我還是小瞧了女人,之間張寡婦鼻孔朝天的哼了一聲說,“這位姐姐,我並沒有和你的夫君發生什麼,他隻是半夜翻牆進來睡在了我的chuang上。究竟是走錯了地方上錯了chuang,還是有被的圖謀,我都不想知道,成夫人,請回吧!”
真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成夫人想來硬的,卻被八叔撞個正著,隻好裝出賢良大度的模樣,想把張寡婦“騙”回去,關上門慢慢收拾。可她不成想,張寡婦油鹽不進,當眾拒絕了她,連個台階都沒留。
我看到成夫人臉上的肉哆嗦了兩下,終究還是換出一副笑臉勸道,“妹妹,事情已經發生了,追究誰是誰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傳出去,人們會怎麼看妹妹你!”殺手鐧來了,她竟然用名聲來威脅張寡婦,真是叔可忍,嬸兒也不忍了!
張寡婦“啪”的一拍桌子站起來,轉身跪在八叔麵前道,“我張鳳自嫁到涯鎮,自知已經聲名狼藉,但也不容登徒浪子肆意侮辱!昨夜,我和表哥、堂弟、路景同、李安邦五人在家中喝酒,送走客人後就睡了。可是今天早上一覺醒來成銘就躺在旁邊!大門緊閉,他定是翻牆進來的,我一介婦人無力和他鎮長的身份抗衡,成夫人又苦苦相逼,我隻有求八叔和在座的諸位做個見證,若是我張鳳和成銘有半點苟且,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她竟然一頭撞向桌角!雖然八叔和師父手疾眼快的擋了一下,但還是磕破了肉皮,血頓時順著她的額頭流了下來!孫河大叫一聲“殺人了!”撲過來把張鳳抱在懷裏,張嘴就要哭。張嘯立刻製止了他說,“別哭!快去找些止血的藥來,快!”孫河被他嚇得一愣,下意識的鬆開張鳳,手忙腳亂的去找金創藥。
八叔看了成夫人一眼,道,“現在已經這個樣子了,成夫人還是請先回去吧,有什麼話等張寡婦醒了再說!”她朝張鳳臉上看了一眼,似乎想要確認她是昏過去了還是死了。張嘯冷聲道,“成夫人!堂姐已經被你逼的以死明誌了,難道你非要親眼看著她咽了氣才肯離開嗎?”
成夫人被他說的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隻好咬咬牙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走!”最後一個“走”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我聽的出她的恨意和不甘,但終究老宅裏還是安靜了下來。倒在地上的張寡婦忽然睜開眼,輕蔑的笑了一聲,嚇得我回身道,“你,你沒事兒啊?”
她摸了摸額頭上的傷口,疼的“嘶”了一聲說,“我又不傻,還能真的撞死嗎?隻不過看她的架勢,不把我哄回去是不肯罷休了,我要不撞這一下,她能這麼容易就走嗎?”
我真心讚同的點點頭,不禁在心裏對女人有了重新的定位,並且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和墨素素好好相處,不然她真的叫起真兒來,我可不是她的對手。八叔說,“這下好了,想不讓人知道也不行了。我說張寡婦,你命裏犯桃花是怎麼的,這男人一個接一個的找上門來,還有完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