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說,“既然吃飽喝足了,那就說說正事兒吧!”孫河的臉色變了變,他往前探了探身子說,“昨天晚上那人就來找我們了,隻是和之前說的不一樣,他讓我們拿到房契後還要繼續留在涯鎮上,而且,要住進老宅裏去!”爹問,“為什麼?他不是說讓你們得到老宅後就離開這裏嗎?”孫河嘬著牙花子說,“誰說不是呢?本來我也以為拿到老宅,我和表妹就能脫身了,誰想到還有這麼一出。他的意思是讓我們明天就搬進去,而且還說,會有人上門主動聯係我們,告訴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的。”
我心想,那人還真是狡猾,竟然想到要明目張膽的上門,這樣一來,我們也不好明著下手,束手束腳的他們就有可趁之機了。我說,“他們明修棧道,那咱們就暗渡陳倉。明天你們要搬過去,那我和素素這些小輩也不好不去幫忙,你說是吧,安邦?”我衝李安邦擠擠眼,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說,“是啊,別的我不行,可是這膀子力氣還是有的,幫著提提東西挪挪家具,都能行的!”墨素素也說,“收拾家裏的事兒,你們男人不夠細心,加上我就妥當了!”
孫河看著我們說的這麼熱鬧,一時間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爹說,“有他們幾個在,既能保護你的安全,又能觀察對方到底在找什麼東西,不是一舉兩得嗎?”孫河說,“好是好,隻是多了好幾張嘴吃飯,我,我,嘿嘿……”
他來涯鎮時身上帶的錢早就花光了,要不是靠著我爹接濟,早就活不下去了。在春蘭客棧裏雖然吃的都是家常便飯,但總算衣食無憂,可是一旦搬進老宅,就靠張寡婦那少的可憐的積蓄,連他們自己也養不活,更何況再多了我們幾個!
爹說,“你放心,這些我都替你考慮過了,你們住在老宅這些日子,缺什麼少什麼就和景同說吧,別客氣!”孫河連忙道謝,準備告辭回去。臨走時娘給他裝了幾個生雞蛋,說是回去後讓春蘭姐幫著煮一下,在傷口上滾一滾,可以消腫祛瘀的。
孫河走後,爹把我叫道裏屋說,“景同啊,我和你三叔都不方便出麵,景風那孩子太……咳!我覺得還是你去最合適了,有素素和安邦幫忙,我是很放心的,隻是……”爹頓了頓說,“對方高深莫測,又躲在暗處,恐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萬事都要多加小心,如果遇到不能決定的事情,就回來找我和你三叔商量,不要莽撞!”
從爹的話裏,我聽出了濃濃的擔心和不安,我安慰他道,“爹,你就放心吧,實在不行還有我師父和八叔呢,我不會吃虧的!天也不早了,你早點兒歇著吧,我也去睡了!”爹衝我點點頭,沒再說話。
躺在chuang上,我忽然有點兒興奮,不僅僅是為了老宅的事兒,也是因為我和墨素素的婚事。懵懵懂懂的過了這麼多年,我見過的女孩子也是有數的那幾個,不是長的不好就是脾氣太壞,沒一個看的上眼兒的。可是遇到墨素素後,整天打打鬧鬧的,卻已經認定她就是要陪我走完後半生的那個人了。
說起來墨素素的長相算是中上等,脾氣卻是一等一的壞,我到底看上她哪點了呢?我這麼在心裏問著自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我就被娘喊了起來,匆匆忙忙的吃過早飯,就和墨素素一起叫上李安邦到春蘭客棧去接孫河和張寡婦了。
原本生意冷清的春蘭客棧忽然變得熱鬧了起來,一進門就看到大堂裏的每張桌子邊上都坐著要吃早餐的客人。春蘭姐忙的腳打後腦勺,一會兒給這邊拿包子,一會兒又要給那邊填鹹菜,雖然早上已經很涼爽了,但她的腦門兒上還是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墨素素碰了碰滿臉通紅的李安邦說,“還傻站著做什麼,趕緊去幫忙啊!”李安邦在這麼多人麵前有點兒放不開,倔強的道,“不,不去,我幹什麼幫忙啊,我又不是客棧的夥計!”
墨素素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說,“呆頭呆腦的,怪不得春蘭姐連看都懶得看你一眼,木頭!”說著,她迎了上去接過春蘭姐手裏的盤子說,“春蘭姐,我來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