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閃身指著門口的方向,孫河卻冷哼了一聲說,“怎麼著,人死了你們就想這麼打發了我表妹?告訴你,沒那麼容易!他騙了我表妹的身子,又搞大了她的肚子,就是你們家的人,你們不認也得認!”我被他氣的笑了,“孩子呢,孩子在哪兒,你倒指出來讓我們看看啊!”孫河“這”了一聲,看向了張寡婦。
隻見張寡婦衝他使了個眼色,指向了三嬸兒的方向。孫河立刻會意,猛的撲到三嬸兒麵前,指著她的鼻子道,“要不是這個女人,我表妹的孩子會掉嗎?要不是她,你大伯唯一的兒子會沒有了嗎?”他氣勢洶洶的樣子嚇的三嬸兒幹瞪眼,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墨素素看不下去了,她一拉孫河道,“你這個人到底講不講理,那件事兒到底誰對誰錯,你不能隻聽你表妹的一麵之詞吧?再說了,那件事多有蹊蹺,現在想想,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擔心大伯發現那孩子不是自己的,才誣陷了三嬸兒!”
這個人啊,真是沒事兒找事兒,現在矯情孩子的事兒,不是添亂嗎?果然,聽她這麼一說,三嬸兒頓時來了精神,撲上去連抓帶撓的給了張寡婦幾下子,嘴裏反反複複的罵道,“賤貨,臭不要臉!”娘聽外麵鬧的不像話,連忙出來和墨素素一起把兩個人拉開。
這下孫河更不幹了,他一邊喊著“殺人啦,救命啊”一麵往門外跑。我心想不好,他這是要到街上去把事情鬧大啊,我剛這麼想,三十已經先我一步衝了上去,一揪他的後脖領子帶了回來,轉身踢上堂屋的門,把他往地上一扔,說道,“景風,你去把院門兒給我插上,誰敲也不許開,更不許放一個人出去,我今天倒要看看,他們能鬧出什麼花樣來!”
路景風答應一聲,屁顛兒屁顛兒的出去守著了,我也靠在了堂屋緊閉的門上,當了回門神。一見這個架勢,孫河的氣焰低了下去,他看了我們一眼,訕訕的找了個地方蹲下,臊眉耷眼的說,“那你,你們說,能給多少?”
我笑了,問他道,“你們來前兒是怎麼商量的,想要多少啊?”孫河的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了一通,說,“怎麼著也得給我表妹一處房子,剩下的再要二百兩銀子,夠她活的也就是了。”好嘛,這一上來就是獅子大開口!我爹問,“東西是不多,可你跟我說說,我憑什麼要給你們這些呢?”
孫河雖然沒了底氣,但聽我爹鬆了口,立馬振奮精神道,“就憑你大哥睡了我表妹,他就得給錢!”三嬸兒聽不下去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問,“呦,合著你表妹是窯子裏的姐兒,男人睡了就得給錢啊?”孫河一蹦多高跳著腳的罵到,“你才是窯姐兒呢,臭娘們兒,嘴裏不幹不淨的,老子非得給你點兒厲害嚐嚐!”
聞聽有人罵三嬸兒,負責在外麵守門的路景風第一個忍不住了。他猛的從門外衝進來,把我撞的一個趔趄趴在地上,氣哼哼的一把推倒孫河,不管不顧的坐了上去!
我的老天爺,路景風這小體重少說也得有一百七八十斤,孫河幹瘦幹瘦的像是麻杆,這一屁股坐上去,我都能聽見他肋巴骨折了的聲音。
“我讓你罵我娘,讓你罵我娘!我打死你!”路景風掄起他那小蒲扇似的巴掌,不要錢似的一個接一個的打在孫河臉上,沒兩下嘴角就有血流出來了。孫河連連求饒,含糊不清的喊著,“哎呦,大哥,親哥,親爹,祖爺爺哎!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這一次吧,我們,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此話一出,張寡婦明顯哆嗦了一下,張了張嘴想要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可爹已經聽出不對味兒來了。他說,“景風,你住手!”路景風的混勁兒上來了,不依不饒的道,“不行,二伯,他敢罵我娘,我不能就這麼放了他!”三叔卻一巴掌扇在他的後腦勺兒上說,“臭小子,連你二伯的話都不聽了,你趕緊給我滾下來!”
路景風不情願的起了身,臨了還狠狠的指了指孫河,嚇得他直縮脖子。爹問,“你說,你們也是迫不得已的,也就是說,有人指使你們了,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