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邦氣的一把扯下身上的戲服道,“你竟敢胡說八道!我們什麼時候打你了,你說啊,你倒是跟大家夥說說啊!”他咄咄逼人的樣子正好和劉全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人們頓時一邊倒的聲討起我們來。
“路景同,你想救你大伯也不能冤枉別人啊?你看看劉全有,哪裏像會殺人的樣子?”
“李安邦,你的良心讓狗吃了?你小時候劉全有可沒少哄著你給你點心吃,你可不能長大了就成了白眼狼啊!”
“嘖嘖嘖,還有個姑娘家!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覺,跟一群男人瞎胡鬧什麼,真是不知廉恥!”
人們的議論漸漸變成了謾罵,成銘對他們的這種反應十分滿意,卻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轉向八叔說,“你看這可怎麼是好?大家夥都覺得劉全有是冤枉的,我也不好違背民心啊是不是?”八叔“哦”了一聲說,“原來成鎮長就是這麼辦事的啊,別人幾句話就能左右你的決定,當初選你當鎮長,還真是民心所向呢!”
不冷不熱的幾句話把成銘說成了毫無主見的人,他頓時覺得有點兒下不來台,立刻對八叔說,“你們不是說有辦法證明是劉全有殺的人嗎,既然大家都在,那就把證據拿出來!我把醜話說到前頭,要是拿不出證據,我可會翻臉不認人的!”
直到此時,洪發叔才從裏麵走了出來,指揮著兩個人把屍體抬了出來,並讓那些舉著火把的人圍成一圈兒。他說,“既然成鎮長已經發了話,那我就拿出證據來。我們都知道,磕碰之後,受傷的地方都會出現青紫色,那是因為皮肉裏的血管破裂,有淤血積在下麵,才會出現這樣的顏色。同樣的道理,劉全有雖然很小心的敲打死者的眉心,但長時間的累計,皮下一定也會有出血的地方,隻是不是一次且大麵積的出血,我們從表麵是看不出來的。”
說話間,他手起刀落,輕輕一劃就將屍體額頭的皮肉分離,掀了起來。有人驚呼一聲,“快看啊,真的有出血的地方,不是青紫色,已經發黑了呢!”洪發叔說,“這是因為人死後血液會凝固,所以變成了紫黑色,這是我的第一個證據,成鎮長看清楚了嗎?”
成銘黑著臉點點頭,“那你的第二個證據又是什麼呢?”洪發叔轉向劉全有道,“我現在要打開死者的頭顱,事先需要詢問你的意見。”他的話沒說完,劉全有就拚命掙紮著道,“不行,不行,你們不能驚動她!人死如燈滅,你們就讓她安心的去吧!”
他激動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師父說道,“劉全有,你不會是怕被我們發現什麼,才不敢讓洪發查驗的吧?”劉全有口不擇言的道,“不不不,不是的,我隻是不願意驚動她的亡靈!”就在這時,人群中也分成了兩派,一邊認為找出凶手是當務之急,驚動不驚動的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另一邊則認為,死者為大,人死了還要受這樣的罪,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商量來商量去,總是沒有一個最後的結果,成銘氣的道,“驗就驗吧,免得有人說我藏私。劉全有,你稍安勿躁,他們要是拿不出有力的證據,我一定會給你個說法的!”
有了成銘做擔保,洪發叔動手將死者的頭發盡數剃去,然後從太陽穴的上方下刀,沿著骨縫朝另一側呈半圓形劃開,一個完整的頭蓋骨被掀開。
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膽大的往前湊了幾步,膽小的則退到了更遠的地方。洪發叔接過一個火把照著,一寸一寸的尋找著可能出現異常的地方。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人腦子,想起平時吃的豬腦,不由得一陣惡心。
“怎麼樣,找到了沒有?”成銘翹著二郎腿坐在洪發叔旁邊,一臉嫌棄的看向被打開腦袋的屍體,“你要是拿不出證據就直說,向大家夥道個歉,沒人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