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三叔猛的站起來就要往外跑,爹一把攔住他,瞪著眼問,“老三,你要幹什麼,你要找誰算賬?”三叔咬牙切齒的說,“還有誰,就是那個成銘!他一出來就找大哥的事兒,現在又逼的大哥差點兒沒命!他不讓咱們家好過,我就不讓他好過!”
三叔的聲音很大,外麵兩個成銘派來的人聽的一清二楚,他們尷尬的轉過頭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說,“三叔,你這麼做什麼也解決不了,我師父和洪發叔不是說了嗎,隻要查驗過劉嬸兒的屍體,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三叔拍著大腿說,“傻小子呦,那不是還要三天呢嗎,你大伯才回家就出了這麼大的事,還等的了嗎?”
我被他說的啞口無言,是啊,我隻離開了一下,大伯就吊上了,這以後的日子,可該怎麼過啊?爹想了想說,“這樣吧,老三,咱們倆一人一天看著大哥,這樣的事兒不能再出了!”三叔點點頭說,“行,就這麼著吧,今天你先在這兒,我回去想想辦法,我就不信,這涯鎮是他成銘一人隻手遮天!”
三叔回去了,再待下去也幫不上忙,於是我對爹說,“爹,我去義莊看看師父他們。”洪發叔說,“正好,我也要過去,一塊兒走吧!”
出了門,洪發叔苦笑著道,“你大伯這個人啊,是外表看起來堅強,其實是很脆弱的。你爺爺的事兒對他的打擊那麼大,雖然他表麵上沒顯出什麼,可我看的出來,他是很內疚,很難過的。”我說,“是啊,爺爺在世時最疼的就是大伯,沒想到因為一個女人,竟然把好好一個家折騰成了這樣。”
我以為洪發叔會安慰我說,以後會好的之類的,沒想到他卻說出一句驚心動魄的話來,“張鳳這個人不簡單,她是專門衝你們家來的,以後多防著些吧!”我心裏一驚,忙問,“洪發叔,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知道什麼?”洪發叔笑著摸了摸我的頭說,“我能知道什麼,隻是有這種感覺罷了。快走吧,別讓你師父等急了!”
劉嬸兒的屍體剛剛送到義莊,師父檢查過,成銘還沒來的及做什麼手腳,就對孟驥說,“準備鋒利的刀子和水盆,咱們開始吧!”洪發叔取出帶來的銀針放在一邊,然後揭開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放了一段時間之後,整個屍身呈現出一種灰白的顏色,身上的衣裳已經被除去,我羞的一捂眼轉過身去,結結巴巴的說,“師,師父,我還是先出去吧!”
師父叫道,“回來!有什麼可害臊的,以後你還不看你媳婦兒的身子了啊?死人也是人,今天師父就讓你長長見識!”他硬把我拉到了他身邊,拿開了我擋在眼前的手。
目光一下子被釋放出來,我的眼神兒不受控製的朝著胸和更下麵一點的地方看了過去。孟驥壞笑道,“還說不看呢,這不看的挺起勁兒的嗎,還專往那不該看的地方看!”我頓時羞的滿臉通紅,洪發叔說,“景同也是男人,會有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你就保證自己一眼沒看過?”
一切都準備完畢,師父對洪發叔說,“開始吧,先從髒器開始!”洪發叔點了點頭,就見他拿起一把銀光閃閃,看起來非常鋒利,刃又特別薄的小刀,順著咽喉下麵一點的地方,又準又快的劃了下去。
我就看到,一條嬉笑的縫隙將胸腹的皮肉分成了兩半,緊接著“唰”的一下整整齊齊的朝兩邊翻開了。一時間濃重的血腥氣爭先恐後的鑽進鼻孔,然後我毫無防備的看到新鮮的心肝脾肺腎出現在了麵前。
我發誓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麵,五髒六腑整理的排列著,我甚至看到了有什麼東西蠕動了一下,嚇的我魂兒都沒了。那一刻,我的腦袋裏是空白的,什麼什麼都來不及想,什麼也來不及做,隻能被動的接受看到的一切。但是很快,胃就反應了過來,我一捂嘴轉身跑了出去,吐了個昏天黑地。
就聽裏麵師父對洪發叔抱怨,“我這個徒弟啊,哪裏都好,也知道孝敬我,可就是膽子太小了,娘們兒唧唧像個女人似的,以後這種場麵要多讓他見一些,去去他這個膽怯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