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救人!”八叔當機立斷,一邊扶起李安邦,一邊讓人用火把照著他的傷口。原來青紫一片的傷口已經被人處理過了,流出來的紫黑色的血已經被擠掉,然後薄薄的敷上了一層藥膏。爹上前試了試李安邦的鼻息,對我們說,“呼吸平穩,我想應該已經沒有大礙了,穩妥起見,還是先抬回去讓洪發看看吧!”
八叔讓人留下來守夜,準備天亮之後再來查探,我背上李安邦,一路小跑著往回趕。我在心裏不停的禱告,“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看清楚,安邦都是為了我,為了我們家的事兒才受傷的,你要罰就罰我吧,如果可以,我願意用剩下的一半壽命換安邦平安無事!”
不知是老天爺聽到了我的祈求,還是塗在傷口上的藥膏起了作用,感到洪發叔的醫館是,李安邦已經醒了過來。他瞪著眼盯著我看了又看,忽然說,“景同,怎麼,你也被咬了?”我先是一愣,然後給了他一拳道,“胡說什麼,你還活著,活著呢!”
我實在是太激動了,這一拳有些重了,李安邦“哎呦”一聲,咳嗽著說,“臭小子,我沒被雪貂毒死,卻差點兒被你打死!”爹和洪發叔說完話也走了過來,見我和李安邦正在說話,問道,“安邦啊,你覺得怎麼樣?想吃什麼就告訴二叔,我現在就讓你嬸兒給你做。”李安邦有點兒受寵若驚,連忙說,“二叔,真的想吃什麼都行?”
爹笑著點點頭,不料李安邦張嘴道,“我想吃肘子,燒雞,燉魚,還有,還有……”我重重的在他腦門兒上彈了一下,“你別太貪心,吃這麼多,也不怕撐著!”大夥發出一陣哄笑,八叔悄悄的衝我招招手,我趁著大家沒注意走了過去,八叔問,“景同,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說,“八叔,我們去了之後按照丘先生的意思布置好了一切。那人出現後我一時大意,把他肩膀上的兩隻雪貂的眼睛看成了人眼,就和安邦商量由我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然後安邦把丘先生給的符紙符水用在那人身上。可是沒想到半路安邦把他往設下的埋伏引,那人被捕獸夾傷了腿,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安邦正要回來叫人,就被他的雪貂咬了。等我叫上你們回去的時候,那人已經不見了。”
八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如果我沒猜錯,安邦傷口上的藥就是那人上的。”我當即反駁道,“不可能!他既然想要我們的命,又怎麼會救安邦呢?”八叔看了我一眼道,“你怎麼能確定今天見的,就是對你爺爺和安邦下手的那個人呢?”
“這……”我遲疑了,八叔說的沒錯,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我不自覺的把它們聯係在了一起,主觀的將二者當作了一個人,現在靜下心想想,如果對方想要娶我和安邦的性命,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甚至不用自己動手,隻把兩隻雪貂放出來就可以了。
“八叔,是我莽撞了!”我連忙認錯,八叔擺擺手說,“可是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更複雜了。兩夥目的不明的人都盯上了你們路家,這絕不是什麼好事。”
“不錯!”不知什麼時候爹也走了過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景同長大了,可以為爹分憂了,我很欣慰!隻是這件事牽涉甚廣,已經不是我們三家的事情,而是涯鎮上所有路家人的事,所以我想請族長出麵,開祠堂議事。不必遮遮掩掩,把事情擺到明麵上來講,也許會有辦法解決的。”
八叔也同意爹的想法,可是開祠堂畢竟是大事,他說,“遮陽板,開祠堂的事情就由我來找路家的族長談,想來他老人還會賣我幾分薄麵的。”爹低著頭似乎在猶豫什麼,八叔問,“還有什麼好顧慮的?”爹說,“我是想,大哥的事也該有個交代了!”
“如果那樣,洪哲他可能會……”八叔欲言又止,可爹卻說,“紙裏包不住火,族長早晚會知道這件事的,到那時候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不如借著眼下這個契機,我和三弟再求一求情,興許還能保住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