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錦瑟偷偷離開了魯府,喬裝成丫鬟混進了左都禦史趙申喬的府上。

傳言,趙申喬為官清廉,公正無私,但他的兒子卻是貪官一枚。

見到了趙大人的那一刻,她握著匕首的手顫抖了。

趙申喬,此刻已經是年近七旬的花甲老人,形容枯槁,風燭殘年,她如何下手?

她問:“為何在皇上麵前彈劾戴大人?戴家一家上下幾十口幾乎無一幸免於難,趙大人為何就如此恨他們?”她哭泣著。

在這個流離失所家破人亡的弱女子麵前,趙申喬想到南山集一案就老淚縱橫。

“這是皇上的命令,徹查文字案無非是殺一儆百,戴大人罪不至死,老朽也不想看到戴家如今的結局。”

“嗬嗬。”戴錦瑟冷笑,“如今倒是會把責任推在其他人身上,若不是你上書彈劾,戴家又怎麼家破人亡?令子才名不顯,私下賄賂才高中狀元,為堵悠悠眾口,你對誹謗令子的戴名世懷恨在心,所以一直借機報複。”她從懷裏拿出匕首。

“老朽問心無愧,死而無憾,南山集一案戴家罪不至此,皇上憤怒殺一儆百,隻是為了鎮壓歪風邪氣,當初老朽也不知情南山集一事,隻因年羹堯的暗示。”他說。

“年羹堯?是他?是他找出來南山集一事,讓你稟告皇上?”她不敢相信。

“也不能怪年大人,此事有因必有果,就算他不說,也有其他人會指出來的,是皇上執意要滅了戴家,怪隻怪戴大人當初不該寫下南山集。”趙申喬說。

她心一橫,收起匕首,走了出去。

趙申喬感歎一聲,“冤冤相報何時了?”

然後他立馬吩咐隨從,“通知年大人,讓他小心戴錦瑟。”——陳浩南在紫禁城消失了數月,音信全無,天地會內亂不斷,楊梅林竭力壓製幫會內亂,卻是無能為力。

一時間幫會裏多方勢力想要獨自重立新的幫主。

陳浩南宛如人間蒸發一樣,自從去了八爺府,便是沒了任何訊息,他到底去了哪裏?

雍和宮四爺的書房,年羹堯如約去了。

“皇上對太子依舊器重,如今八阿哥等人彈劾太子,被皇上斥責,但他們依舊心不死。皇上說八爺自幼聰慧能力在諸位阿哥之上,隻是年少輕狂不到收斂,暫且饒他這次,不知四爺怎麼揣度皇上這話?”年羹堯複述著當日在乾清宮康熙的話。胤禛冷笑,說道:“皇上寵八弟不是一兩天的事,聽說八弟曾經親自招攬過年大人。”

年羹堯猜測四爺這是來試探自己,說道:“年某也懂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就目前的形勢,八爺的實力更甚一籌,這也是朝中多數人傾向的原因,隻是你我早就結盟,夢清是四爺府的側福晉,我們年家自然和四爺是同一條船的。若是夢清在府裏不受重視,年某隻怕想要輔佐四爺和太子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胤禛自然聽得這話裏的意思。

年羹堯何等狡猾,詭計多端,他早就算計好了,若是年夢清在雍和宮沒什麼地位,有朝一日,就算他輔佐自己繼承大統,於情於理他年羹堯都不會得到什麼更多的好處。

“夢清在雍和宮是皇上賜婚的側福晉,這一點沒有任何人敢質疑。”胤禛承諾。——無端的某一日,小凳子公公來了夢清這裏,說是四爺要賞賜她東西。

夢清納悶,“賞我東西?”

是當日被她切斷的佛珠手鏈。

那日她舉著刀割傷了他的手腕,那串佛珠也是被割斷了撒了一地,如今看來重新是串好了。

“年福晉,這可是爺不離身的手鏈,這佛珠是經由迦陵性音大師開光的寶物,爺送給您,肯定是心裏對你喜歡的。”一旁的小凳子鼓吹著。

她在一旁冷眼看著,心想著:這四爺不會真的被她的美色所誘惑了吧?

她拿起手鏈,捉摸著放在哪裏,一看到香爐便是說道:“以後就把這佛珠手鏈供奉在香爐上了。”

“小姐,你沒事吧?你不戴著在嫡福晉和紫江格格麵前炫耀兩圈,你把它供奉在香爐上?要不要放到廟裏啊?”珠兒不滿說道。

“那是最好不過了。”她當著小凳子的麵說道。

她想著,四爺這招估計大半是收買人心來了,想要給她送點禮,好讓她乖乖閉嘴不把那日他落魄的事說出去,肯定八九不離十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