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票在哪裏?給個口哨聽聽哈!
……
各自將自己一份契約收起之後,便輪到石相公兌現承諾。
但出乎阮綿綿意料的是,他並沒有真的拿出十兩金子來支付,而是直接從懷中取出一本小冊子和一方印章,將蓋印蓋在夾在冊子中的一張紙票上,而後遞給葛老。葛老細細審閱再轉阮彥真,阮彥真稱謝,同契約一起貼身收好。
所謂的十金原來不是直接給真的金子麼?倒像是支票似地。盧姍姍心中疑惑,但不問可知,既然無人提出異議,顯然這票子肯定是能用的,便決定有機會再問阮彥真。
交易既畢,葛老便起身告辭,阮彥真和石相公一起相送。
等他們一走,郝氏就一屁股地坐在阮彥真的位置上,也不管榻尾處還站著石家的隨從和婢女,就開始拉著臉對盧姍姍嘮嘮叨叨,無非是父女倆太好商量,如今不聽她的忠言將來必定會後悔等等。
此時此刻,莫說隻是名義上的未來婆婆,就算是這身子的親娘,盧姍姍也不見得有心情敷衍,自然懶得去理會她,早眼不見為靜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一顆心卻又怎麼可能真正地靜下來?怎麼可能就這樣坦然無礙地接受永遠也沒法回到從前的殘酷現實,忘記不久前自己還曾經那般快樂,那般充滿希望地正準備迎接著甜蜜幸福的愛情?
樂宇!樂宇!樂宇!
盧姍姍默默地呼喚著那個名字,想要從中汲取一點力量,卻是越想越傷心,就算雙手捏地生疼也抵消不了半點脆弱和絕望,隻崩潰地恨不得起來一頭撞死,盼望靈魂能再次飛回現代,隻是理智卻在內心深處殘忍的告訴她這樣的僥幸是多麼的不可能。
默然的悲哀中,疲意和倦怠深深襲來,伴隨著郝氏滔滔不絕的催眠似地嘮叨聲,令人不覺地睡了過去。
然而,潛意識中的雜念卻反而更紛然,如群鬼亂舞不肯罷休。一時仿佛回到了前世,正自忙碌的工作著,一條溫馨的短信忽然不期而至,令人不覺心中甜蜜。一時又像是行走在古代的時空之中,買菜洗衣,並不住地有似熟悉又似陌生的人跟自己打招呼,叫她小娘子。
你們認錯人了,我叫盧姍姍,不是什麼阮綿綿!
她執著地向每一個人解釋,卻沒有任何人相信,反而有更多的陌生人像僵屍般湧潮般機械地圍攏過來,個個瞪著碩大臃腫的魚泡眼,鬼魅般地重複著:“你是阮綿綿,你是阮綿綿……”
她驚恐地掙紮著想要突圍,忽然瞥見了有個熟悉的身影漂浮在天空中,急忙大喊:“樂宇,救我!樂宇……”
男人緩緩低頭,對她溫柔地一笑,將手伸了過來。她大喜著伸過去想要握住,可忽然間卻有一陣凜冽的寒風吹來,將男人的笑顏和手臂都逐漸融化成雲煙,隻餘最後一抹憐憫的目光,歉意地訴說著他的無奈。
“不!別走!樂宇……別丟下我一個人!”
盧姍姍滿臉淚水地猛然睜眼,卻見眼前一片黃蒙蒙的光影,定了定神,才發現那些光芒是從兩盞懸掛在屏風上方的燈籠中發出的,比小時候家裏的熾光燈還要暗淡,僅僅能照見物體的大概輪廓。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外頭難得的安靜,想來那些熱鬧的人群早就散去了,還有石家人和郝氏,似乎也都不在。
“……彥真在此對天發誓,隻要我女兒此番能康複如初,定然洗心革麵以盡人父之責,好好地照顧綿綿。若是我阮家注定要受災厄,盡可全報應在我阮彥真身上,但求蒼天憐我孩兒孝順無辜,莫要讓綿綿再受半絲苦楚,保佑她平平安安……”
藥味縈繞間,隻聽有落寞的男聲在屏風外不住低念,間或伴隨著砰砰的輕響,拳拳的慈父之心表露無遺。
盧姍姍怔怔地聽著,百般滋味終究都化為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