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車,走出火車站後我上了一輛出租車。
我八歲那年來到這座城市,在這座城市待了十年。
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畢竟,人的一生當中又能有多少個十年?
可即使現在,站在這座城市當中,我卻依舊沒有找到歸屬感。
我知道自己隻是一名過客,根本無法融入到這座城市。
參軍入伍後,這三年當中一直待在部隊,從來沒有回來過,也沒有機會回來。
而在這期間我的母親,或者說養母也從來沒看過我一次。
我不知道現在她怎麼樣了,其實我的心中一直對她有所牽掛。
她養我到十八歲,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為了我受過的苦和親生母親無異。
回到這座城市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回家。
隻有家,才能讓我背井離鄉的心情得到些許慰藉。
出租車行駛的很快,雖然城市在三年當中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我依然發現他為我繞了遠路。
死裏逃生,能從那墓穴內出來,並且即將見到養母,我也沒有那麼多計較。
很快,出租車開進了我家所在的小區樓下。
這是一個十分老舊的小區,建造於上個世紀九十年代。
我在十幾歲的時候才和養母搬到了這裏,對這裏也沒有太多的感情。不過總算是有個可以不用看別人眼色的地方落腳,我也知足了。
付了車費後在司機仿佛計謀得逞般的目光當中上了樓,站在家門口猶豫了半天,我才敲響房門。
過了很久,我也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媽,我回來了。”我叫了一聲,又敲了兩下房門,依舊沒有人應答。
我以為養母可能有事,並沒有在家,伸手在門框上摸了摸,摸到了一把鑰匙。
隻是那鑰匙仿佛已經放了很久了,上麵帶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我打開房門走進屋內,隨手按了一下門口電燈的開關:“媽,我回來了。”
燈並沒有亮。
我以為或許是開關壞了,連續將那一排開關按了個遍,但燈依舊沒亮。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屋子內一片漆黑。
我摸著黑找到了電閘,果然見到電閘落了下來,立刻推了上去。
屋子內頓時被電燈照的通明,但我卻愣住了。
客廳內的擺設和我離開時候一模一樣,但上麵卻落了一層灰塵。
養母是一個具有些微潔癖的女人,即使在老家農村生活的時候,每天屋子都打掃的一塵不染。
可眼下房間內落了這麼多灰,那就隻有一個解釋,她已經離開很久了。
我感覺有些心慌,更多的卻是養母離開後的茫然。我發瘋般的想要找到她在這間房子內生活留下的痕跡,但我失望了。
有關於她的一切,都不複存在,甚至於離開後,對我的囑咐都沒有。哪怕留下一封信也好,哪怕和我說聲再見。
我苦笑,這一刻,感覺世界上最後一個在意我的人都拋棄了我。
一個人坐在陽台,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靜靜的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聽到了背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猛的轉過身,就見李心怡竟已經出現在我的身後。
我瞪大了眼睛,她真的沒死,她從墓穴內逃出來了!
我刻意壓製住自己興奮的心情,故作平靜的看著她:“你怎麼能找到我?”
“找到你似乎也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李心怡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出聲說道。
“你想起來了?”我問她。
她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我應該想起什麼?”
“我們小時候。”我說。
她笑了笑:“對不起,我真的不認識你,我叫李紅塵。”
我微微有些失落,她臨走時對我說的那句話,旁人絕對不會知道。可她為什麼會不記得我了?
“你來找我做什麼?”我問她。
“有人想見你。”李心怡回答。
“有人想見我?”我眉毛一挑。
“你們能找到我,我並不意外。畢竟我參軍也不是一件什麼保密的事,如果有心人想要調查,找到我並不難。隻不過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人想見我?”
“去了你就知道。”李心怡回答。
我冷笑了一下:“雖然我隻是一個普通人,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叫得動的。”
李心怡似乎早知道我會如此回答:“如果我告訴你,那個人想將封棺印還給你呢?”
“你說什麼!”我驚訝的看著她。
“我說了,那個人想要將封棺印還給你,記住,是給你,不是給離家。當然,你如果不想要我也不會強求。”她說完話,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我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