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窗口再也不見七皇子含笑默立的身影,偶爾碰到他,要麼與人嚴肅交談,要麼就是一副擰眉沉思的樣子。就算有時走過她窗前,也隻是步子一滯,回頭淡淡看她一眼,便匆匆離去。
一下子,日子就變得悠哉閑散起來,霽蕁再也不用防備著有人會突然闖進來,搶了她的醫書,摸著她的小手吃豆腐,也無需害怕半夜醒來發現床邊坐著一個黑影嚇到心髒病發作……
她每天可以有足夠的時間看看醫書,發發小呆,想想冷塵的下落,或是找來薛禦醫,跟他探討探討醫理,順便了解一下宮裏的奇離趣事,時間倒也挺好打發的。
隻是這樣的日子隻持續了六天,從第七天開始,李鋆熙便下了一道命令,每天亥時,霽蕁必須要在花園裏陪他吃燭光晚餐。
第一天,霽蕁還是滿期待的,畢竟她的身體已經康複的差不多了。也想為治疫之事略盡綿力。隻是,當天晚上除了看李鋆熙喝酒,她愣是沒能從他口中套出一句關於前方疫情的事。反倒又被他摸了小手……
第二天,如上!
第三天,參照第二天……
於是,霽蕁再也提不起任何興趣了。可她又不能不去,依著七皇子的脾氣,她要是敢在這件事上忤逆他,他還不定在什麼時候給她使絆子,她自認沒膽量也沒實力跟他較量,所以還是乖乖聽話方才上策。
隻是她想不明白,李鋆熙為什麼非要選擇在花園?吃飯喝酒神馬的不能在屋裏進行嗎?現下雖說已進入了三月,可晚上的花園還是很冷的好不好?而且說的好聽是花園,根本木有花的好不好?就幾座假山,幾棵青竹,連牆上爬的薔薇都還沒長開呢。
沒有花香,沒有詩意,隻有幽幽的月光和嗖嗖的冷風,也難怪霽蕁不想去。
又無比怨念的歎了口氣,霽蕁拉下杏兒仍不停擺弄她頭發的手,正待出去,忽聽得屋外有紛繁吵雜的聲音。似有人在很焦急的喊,有急促的腳步聲,還有跌跌撞撞碰到牆壁的聲音。
然後不久就聽到了慕達急促的說話聲,然後是薛禦醫……
霽蕁心裏一凜,馬上打開房門,就見一個侍衛打扮的人影從她眼前急速掠過,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問道:“出了什麼事了?”
那侍衛認得她,當即一拱手回道:“是七皇子,殿下他……在回程的路上遭刺客暗襲。”
刺客?霽蕁心頭猛然一驚,手驀的鬆了,侍衛衝她一拱手,箭一般竄了出去。
霽蕁臉色鐵青,渾身也顫抖不已,遭刺客暗襲?難道是冷塵?
“四小姐!”杏兒被她的臉色嚇壞了,忙伸手扶住她。
“走,去看看。”她來不及多想,推開杏兒的手,便朝著侍衛離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