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提出這麼個要求,豈不是將她往奈何橋上推了一遭。
至於那個白拂,據說並非大夫人嫡親,而是白老爺在外與人苟且私生之子。大夫人雖對白拂母親心懷敵意,但對於白拂,可能是出於母性的本能,對其與對玦並無區分。
那晚,雨晴整夜沒合眼,約定二日之後在驚鵲苑(玦住處)赴約。
第二日便頂著兩個黑眼圈去覆雪園,一上午皆是渾渾噩噩。聽著拂撫琴的聲音更是困乏不已,她自然是不想將事實說出去。丫鬟將食盒端來,擺上之後吩咐她要好好服侍。
拂不喜葷菜,飯菜便清一色的全是素菜。但是做法卻相當精致。雨晴望著桌上的菜發呆,此時沒有別的想法,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
拂喚雨晴去斟茶,雨晴望著桌上的幾個壺形小瓶,不分是茶是醋,便給拂斟上。冥冥老遠便覺氣味不對,這氣味這氣味……分明是。這雨晴今日是怎麼了,竟會錯將醋當茶。
縱使雨晴腦子亂如漿糊,但畢竟醋味濃烈。頓時清醒了些,猛然發覺自己幹了何等蠢事,急忙“撲通”一聲下跪,臉紅得如同櫻桃:“奴婢……奴婢……”忽然詞窮,她也不知改怎麼為自己辯解。
隻聽上方傳來一片笑聲,不是別人正是白拂。雨晴微微抬頭凝視,卻見他端著盛滿醋的茶杯,似要作飲狀,難道他不知道這是醋?
雨晴腦子一熱,不知哪來的勇氣,一把奪過杯子,將醋一飲而盡。嗯,酸溜溜的,也不是很難喝。
拂一愣,不曾想過她會這般。
他調侃道:“你這丫頭,如此為吾喝醋,可教我如何是好。”
冥冥聽著拂如此調侃,不禁掩麵失笑。
原來拂見雨晴喝醋時一飲而盡的牛勁,借題發揮。聯想到他人為心愛之人爭風喝醋。雨晴也不禁失笑,頓時了無尷尬之意。
“昨兒雨晴一夜未寢,今日才顯得有些精神不振,方才腦子有些混沌才錯把醋當茶,望少爺恕罪!”雖這麼一說,雨晴卻心知,白拂定不會為這點小事降罪於他。這一點,他與白析絕對是不同的。
拂一向觀察事物入微,方才見著雨晴端菜斟“茶”時,便覺她手不太麻利。心裏明白了幾分,道:“且將這個杯子拿去換個新的,重新斟一杯予我。”
雨晴連連道是,遂拿起桌案上一盞茶杯,這茶杯本就是一套,倒是和方才那個一模一樣。真是糊塗啊,茶壺不就在茶杯這麼,這麼會傻到把調味壺當成茶壺。
小心翼翼地將茶杯端上,為拂送去:“爺,您的茶。”
拂捏著茶品了一口便放置在一旁道:“掀開你右手的袖子讓我瞧瞧。”
“啊?”雨晴心想拂絕不是那種輕薄之人,雨晴用左手捏了捏右手肘。昨日被白玦推倒,不甚被地上的陶瓦碎片劃傷,疼得麻木,她便也忘記了。想來,白拂是看出什麼端倪。雨晴猶豫了半會才掀開衣袖。
隻見白嫩的手肘上,一條三寸長的傷口如蜈蚣般攀爬在上邊。冥冥倒吸了一口氣,這傷口雖不大,卻極深。雖已經結痂,但若是不好好包紮,定是會留疤。
“讓我瞧瞧傷口!”拂溫柔地道。
雨晴點頭,便將才想收攏的袖子掀起。拂握著雨晴的手肘蹙眉端詳了一會,便吩咐冥冥將他藥箱拿來。
雨晴凝視著拂專注的神情,隻見拂本就披散的發絲如水般傾瀉下來,微微遮住了他半張秀美光潔的麵龐。更叫她看得移不開眼睛,如果時間能夠停止便好了。她究竟在想什麼有的沒的,拂長得這麼好看,換成誰都會多看幾眼吧。
藥箱拿來之後,拂在裏麵翻出來一瓶非常精致的青玉小瓶和一卷紗布。
他牢牢地托住雨晴的手肘,十分小心地將稠稠的透明液體倒到她的傷口上。涼絲絲的,疼痛居然瞬間便減輕了些許:“這是什麼靈丹妙藥?”
拂吹了吹傷處,讓藥幹得快些。氣息直直的撲到她的手肘上,溫溫的。“這是我在昆侖山上采得凝血藥,塗了不會留疤。”
雨晴臉微微紅了起來,不敢去瞧他,生怕自己再會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情來。
拂仔細地包上紗布,一圈又一圈,包紮完成後起身道:“這瓶就勻你,每天早晚記得擦上!”說罷微微一笑,便捧起書來,坐在一處翻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