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簡水瀾搖頭,“一開始有些鬱悶,你明明答應我要一塊兒過去的,卻還是先獨自過去了,可是現在不鬱悶了,琉璃是你看著長大的堂妹,你看重她也是正常,再說我剛曆經了生死,也許也突然就看開了很多,什麼都沒有活著重要。”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就笑了笑,“我先睡了,等明天船靠岸了你再喊我,夜宵我就不吃了,沒什麼胃口。”
她將手機直接塞在了枕頭底下,側過身背對著顧琉笙,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
她本來就疲憊得很,強撐著等他回來,既然回來了,也就沒必要再撐著了。
顧琉笙感覺到了她情緒的轉變,特別是她那一句“什麼都沒有活著重要”。
他知道簡水瀾生氣了,也或者她知道他單獨過去顧琉璃那邊,顧琉璃會先指控她。
說到底是他做得還不夠好,讓這個女人對他沒有徹底絕對地信任。
簡水瀾在防備著顧琉璃的時候,還防備著他,今晚上她可以不跳下去救人的。
但如果她沒有跳下去,顧琉璃那一番說辭必定讓人誤解,甚至將簡水瀾列入可疑之人。
如果他也相信了顧琉璃那一番話,那麼就會對簡水瀾起疑。
所以簡水瀾也對他有所保留,就是擔心他對她的愛不夠堅定,不夠信任。
想到這裏,黝黑如夜空的眸子蒙上了一層失落,最後他什麼都沒說。
感覺到簡水瀾已經睡下,他從枕頭底下小心翼翼地翻出手機放到一旁的桌上,而後在她的身邊躺下,將蜷縮的女人摟在了懷裏,炙熱的胸口緊緊貼著她嬌弱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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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簡水瀾就醒來了,睡了幾個小時雖然還是疲憊不堪,但再沒有了睡意。
睡著的那幾個小時她都在噩夢裏,夢到的全都是自己在深海裏掙紮,呼吸不暢,渾身被冰冷的海水包圍著,周圍漆黑一片,距離死亡很近。
醒來的時候,渾身都是濕噠噠的,她坐起身來,看到顧琉笙還睡得沉,也沒打擾他。
放輕了動作翻過他獨自下了床,到浴室裏沐浴一番,不小心弄濕了手上的傷勢,索性直接將紗布拆下扔到了垃圾桶裏。
看著手臂上的傷口依舊猙獰,不過疼痛已經緩了許多。
換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她將頭發高高地盤起,看到自己的臉色並不好看,也沒有打算上妝。
離開了浴室,就看到顧琉笙幽幽醒來,似是找不到她左右翻看了一遍,最後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是鬆了口氣,眼裏那一抹慌亂也很快消散開來。
“怎麼這麼早就醒來了,也不多睡一些。”
顧琉璃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她的手臂上,很快起身朝著她走去,靠近的時候就嗅到了一縷縷沐浴之後的清香。
“怎麼這麼不聽話,沐浴的時候你喊我一聲,這傷不能沾水,萬一傷口發炎了怎麼辦?疼的還是你!”
簡水瀾抽回了手,搖頭,“沒什麼大礙,等一會兒讓醫生重新包紮下……算了,等船靠岸之後我去一趟醫院好好包紮,反正昨天也沾了水。”
多沾一次也是沾,她無所謂。
看到簡水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顧琉笙忍不住就覺得火大,怎麼這麼不珍惜自己!
可是打不得罵不得,他隻能自己憋著一肚子的火。
他握住了她受傷的手,看到上麵猙獰的傷口,已經結痂了,現在碰了水上麵有些發白。
顧琉笙很快喊了朗月,讓她去找醫生,沒過一會兒醫生就來了。
重新包紮了一番,又囑咐幾句,醫生這才離開。
簡水瀾朝著窗旁走去,遠遠地看到了岸,按這樣的速度應該再過不久就能靠碼頭了。
她就知道與顧琉璃在一起總能出現一些意外,昨天她一直防備著,結果還是發生了。
按照夜裏顧琉璃突然掉水的情況,她能百分百確定,那是顧琉璃自己一頭栽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