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隱急道:“那更不能任由她胡來啊!”
蘇越道:“她現在隻能順毛捋,你越不讓她做的事情,她越要顯示自己不比別人差,咱們就隨她走,隻在後麵悄悄跟著便是,以咱們的功力……”“打斷!”廖庭蘊道:“要跟你們跟,老娘沒這個興趣!”說完一摔旅舍大門,獨自離去。
典隱搖了搖頭,深深地歎口氣,良久,才喃喃地道:“為何她倆都是女人?”
蘇越和典隱跟著童犀出了雲林鎮外,果然,沒走十裏路,就有四五個人在後麵快一步慢一步跟著她了。
蘇、典打量這些人,蓬頭垢麵,一身破破爛爛,想必是一些以乞討為生的流民。流民來源很多,戰亂、饑荒、瘟疫、兵亂、匪亂……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大致如此。他們為了能吃到一口飽飯,往往什麼都幹得出來,因而常遭世人欺侮辱罵,猶如過街老鼠。時間一長,便將人性的底線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童犀越往鎮外走,人就越少,那幾個流民也就越發跟得緊,時間一長,她也注意到了。但也沒法,自己不會武功,他們仨又不在近前。蘇越和典隱見他走走停停,很焦急的樣子。路上幾乎沒有行人,連個能求助的人也沒有,典隱看在眼裏,急在心裏。蘇越拍拍他肩膀道:“老弟莫要焦急,要治這妮子的心病,必須來一劑猛藥,不然以後她氣性上來,還得尥蹶子。咱們呐,先冷眼旁觀。”
典隱點點頭,尋思蘇越這番話說得有理。二人繼續跟著,不到十裏路,來到雲林南郊最大的柏樹林,此柏樹林便是雲林,雲林鎮也得名於此。這裏的柏樹綿延起伏,從山頂到山腳,從城南到城北,像一條綠色的圍脖不遠不近地圍住了半座雲林鎮。
童犀一進雲林之中,便消失不見了。和她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幾個流民。蘇越大叫一聲不好,帶典隱急往林中查看,既不見童犀,也不見流民。二人來回尋摸了很久,不見蹤影。更無處找尋。
“逐年打雁,今朝反被雁啄了眼!”蘇越雙眼骨碌碌地轉,“這些流民看上去平平常常,實則不同非凡,你看剛才就在我們眼皮底下,一眨眼的功夫,便無影無蹤,這表明什麼?”
“這些人本領非凡。”典隱脫口而出。
“不僅如此,”蘇越道,“他們早就知道我們暗中跟著這小妮子。”
“對啊,若真是一般流民,藝不高,膽兒不大,因此要躲在林中抓人,可是以他們的功力,隨時都能抓她,又何必等到柏樹林呢?”說到這裏,典隱忽然拍手道,“這些人就是為了不讓我們把我這傻妹子救走才在此地動手的。”
蘇越點點頭,又在地上、樹枝上尋摸了一遍,道:“這些人對我們很熟悉,他們是事先在此地埋伏好的,你看。”說句“你看”,便把手指向地上和樹枝,樹上有被踩斷的樹枝,地上有很多腳印。看腳印不知道有幾人,但肯定不止四五個人。
“是誰?白家還是宛京的鏢衛營?”典隱小聲地自言自語,轉過臉來又道,“不是宛京鏢衛營,這不像他們的風格。”正說著,頭頂的樹上跳下一個人來,個子高挑,頭戴黑色鬥笠,手持一把精致長劍,一身素雅。
緊張的氣氛中,典隱和蘇越難得相視一笑。
廖庭蘊冷冷地道:“我看他們武功步法,也不像白家的人。”
她這一說,蘇越收起了笑臉,又陷入了沉思:“不是白家,也不是鏢衛營,那會是誰?他們既然要拿這妮子威脅我們,也該給個暗示。”抬頭忽然道:“看看周邊,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紙片啊,布條之類的。”典隱和廖庭蘊四處找尋。果然在一處觸手可及的枝椏上看見一塊白布條,上麵隻有兩個大大的血字:蔡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