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阿認真的道:“請使君指點。”他對張遼很是佩服,知道張遼的見識和謀略遠遠過他。
張遼嗬嗬笑道:“便這宋縣令吧,如何能透過紗幕看他的本質是好是懷,就先看他兩個特點,一是以孝聞名,二是他任縣令一職,所以你便要從這兩點入手。”
看史阿若有所悟的樣子,張遼繼續道:“我為何懷疑這宋縣令,隻因為有一個最大的疑點,他孝敬母親,無暇處理政事,倒也有情可原,但他屬下還有縣丞與縣吏,如果他真有心,隻要將命令傳下去交由丞吏處理便可,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也不會妨礙他孝敬母親,又怎會耽擱了政事?”
“不錯。”史阿連連點頭。
張遼接著道:“所以這裏麵便有一個很大的疑點,正是對於他本人而言。”
史阿有些迷茫。
張遼耐心的道:“阿衡,你可知朝廷數百年來為何要舉孝廉為官嗎?要知道,孝與廉,並不能代表能力。”
史阿疑惑的道:“不是因為德嗎?”
張遼搖搖頭:“德固然是一方麵,但有德不一定能治好郡縣。細細思量,孝與廉有一個本質的共同之處,便是孝廉之人多半都是有責任、敢擔當的,於私如此,於公亦不會差,所以朝廷以此選拔人才,頗有成效。而自古以來凡是真正的孝廉之人,在家孝悌,在外為官亦多是盡職盡責,而這宋方,既以孝聞,卻耽誤公事,其性內外不合,故而我才有所懷疑。”
史阿登時恍然,恭謹的抱拳道:“非使君教誨,仆實想不到此處。”
張遼嗬嗬笑道:“督郵行監察之責,便是如此,要於違和與細微處反複思量,若他內孝老人,外勤公事,便是好官,若他耽擱了公事,縱然有任何理由,你也要去查探清楚,如此而已。”
這時,一旁的呂義臉色已經完全白了,別張遼,就是史阿也注意到了,他心中一肅,當即便道:“仆這就去查探。”
張遼知道他的性格,心中有事便睡不安枕,當即囑咐道:“一切心,不要操之過急,打草驚蛇。若無事,便當無事,若有事,你可自行處置。”
史阿抱了抱拳,消失在雪夜中。
……
第二日一早,雪收雲散,一片清冷,張遼與祝平掃了院子裏的雪,便拉著郭嘉習練禽獸拳,正好關平也起床,在一旁看的眼熱,張遼便也將禽獸拳教給了他,令關平大是興奮。
胡氏在院子裏看到兒子如此開心,臉上滿是笑容。
這時,門外突然有人大喊:“關平!關平!快帶你阿母去縣裏編戶。”
張遼聞言不由一怔,看向關平與胡氏,胡氏想到張遼身份,頓時有些赧然。
關平還沒反應過來,朝門外的少年奇怪的問道:“阿五,你昨日不是還不願去編戶麽?今日怎的如此性急?莫非有人逼你不成?”
門外少年興奮的道:“今日不同了,郡裏來了個大官,是編戶之家的子弟,將來可以進入學堂讀書識字,還有機會被舉薦做官,今日一早,鄉裏的人都去了,聽縣府已經擠滿了人。”
那少年急聲道:“我就不進去了,要隨父親去編戶了,你莫要耽擱了。”
隨著腳步聲遠去,關平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張遼,下意識的摸了摸腦袋,他也是突然想起,自己這個叔父可是太守,下達編戶之令的人。
胡氏忙道:“使君,因長生不在家中,家裏拮據,我們隻能……”
張遼擺擺手,笑道:“無妨,嫂夫人的艱辛弟自然知道,不過這編戶將來於民可是大有好處。”
胡氏忙道:“妾身這就帶著平兒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