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他又是擔憂又是疑惑,一晃神她就進了電梯裏,而他沒來得及進入電梯,醫院裏人來人往,他無法確定她去幾樓,最後隻能一層一層的挨個尋找,他不知道她是自己不舒服還是來看望什麼人,他隻能懷著試試看的心理先去每層的護士台詢問,半個小時後,他終於在七樓的護士台問到了她的蹤跡——
不耐的緊蹙著眉頭看著小護士翻找著病人資料,當終於找到寫著‘奚悅’兩個字的病曆表時,另一張附帶的白紙黑字卻差點刺瞎了他的雙眼——
流產同意書!
幾個黑色大字赫然映入眼底,他腦子裏的第一反應就是——
他的小女人懷孕了!他的小女人有了他的孩子了!可是,她卻心狠手辣的要殺了他的孩子……
狂喜、驚恐、憤怒,全在胸腔裏交織碰撞,幾乎要把他的心活生生的絞碎,他來不及多想,立刻就一把粗暴的抓住那名小護士,力道之大差點把小護士的手臂拽脫臼,厲聲喝問手術室在幾樓,小護士被他凶狠的模樣嚇得不輕,真怕他一時失控會殺人,驚恐萬分的帶他去了手術室——
他形容不出來當他踹開手術室時的那種心情,看見躺在手術台上的真的是他那該死的小女人,他憤怒得想殺人,衝進去就凶神惡煞的一通踹,將做手術用的刀啊剪的通通踹翻在地板上,幾名醫生和護士愣愣的看著他瘋狂的舉動,均被他囂張凶狠的模樣震懾住了,愣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止。
看到她雙眼噙淚目光散渙,他又忍不住心疼,狠狠咬著牙根忍著滿腔的憤恨,快速幫她解開手腳的束縛,然後就聽見她可憐兮兮又幾不可聞的一聲‘慕君昊’,喊得他險些飆淚,一顆心痛了又痛……
短短幾個小時裏,他不下千次的感謝及慶幸,還好,還好他在最後關頭趕到,還好他還來得及救他的孩子,還好……
一麵沉浸在幾個小時前的驚心動魄裏,一麵極冷極冷的看著可憐兮兮坐在大床中央的小女人,慕君昊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鍾之久,終於,他動了——
慕君昊高大挺拔的身軀籠罩著一層陰霾與狠戾,從沙發裏緩緩站起來,一雙桃花眼迸射著極其犀利的寒光,鐵青著臉一步一步極其緩慢的向她走來,最後,他在床邊站定,攥緊成拳的雙手揣在褲袋裏,牙根一點一點的咬緊,致使頰邊的肌肉突突跳動,陰沉的目光直直射在她淒楚可憐的小臉上,眼底沒有一絲心疼或憐惜,有的,隻是一片冰寒——
他陰冷的俊臉看起來有些猙獰,渾身散發著一股冷厲之氣,像是一匹極具攻擊性的獵豹,隨時有撲上來將她狠狠撕碎的危險——
奚悅緊緊咬著紅唇,對自己在同意書上簽字的行為感到後悔和心虛,被他凶狠的眼神看得忍不住撇開視線,不敢與他直視。
她不逃避他的目光還好,她一撇開目光,小臉上流露出的那抹心虛和膽怯瞬間將男人壓抑在心底的怒焰點燃,隻見他陰鷙的雙眼微微一眯,眸光一淩,倏地將她狠狠撲倒,高大強壯的身軀像座大山般覆壓在她的上半身——
“啊——”
奚悅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還來不及掙紮反抗,下顎就傳來一陣劇痛——
男人修長完美的手指,狠狠掐住她百嫰的下巴,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可言,幾乎是立刻的,奚悅疼得眼角飆淚,而緊接著,他陰狠切齒的聲音就向她撲麵而來——
“你的心怎麼可以這麼狠?你告訴我,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奚悅,你怎麼可以殘忍到連自己的孩子都殺?嗯?”
咬牙切齒的聲聲斥責,眼底的傷害有多深濃,心裏的悲痛就有多劇烈,慕君昊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已經被狠心的小女人傷得千瘡百孔支離破碎,痛得他好恨啊……
“我……嗯……”奚悅分不清自己眼眶裏的淚水是因為心裏難過,還是因為他把自己掐痛了,反正淚水就爭先恐後的從眼角滑落出來,她婆娑的淚眼飽含著委屈與愧疚,淒淒望著暴怒中的男人,張嘴想解釋,可是她剛一張口,他的手指就驀然用力,下顎立刻就傳來骨頭快要被捏碎般的劇痛。
“奚悅,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他臉色陰霾,雙眼冷厲如冰,俯下唇湊近她慘白而微顫的唇瓣,嗬著陰冷的氣息,狠狠切齒怒問。
“……”她說不出話,一是因為下顎太痛,二是因為呼吸不暢,她本就氣色不好的臉頰驀然蒼白如紙,隻能用眼淚做無聲的抗議,抗議他的粗暴。
又傷又怒的慕君昊狠狠瞪著身下默默流淚的小女人,他心疼,可是一想到她的殘忍和無情,他掐著她下巴的手倏然往下一滑,扼住她纖細的脖頸,微微收緊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