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什麼事?”莊丁訕笑:“王爺都不管,輪得著你嗎?”
“你說什麼?”白雲遏豎起了眉毛:“有本事再說一句?”
“算了……”莊然不敢回頭,越走越快:“你跟他們較什麼勁?”
“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白雲遏忿忿不平。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莊然歉然又無奈。
這事其實不怪他們,她自己也有錯,忘了瓜田李下之嫌。
白雲遏皺起了眉頭:“咱們行得端坐得正,不怕別人說!”
“嗯……”這種事,隻會越描越黑,莊然也不欲多說,輕應了一聲。
兩人一路走來,不斷有人側目。
莊然隻能低著頭,白雲遏卻一律坦蕩地瞪回去。
好容易回到墨韻居,喻守成迎麵而來,在大門口見了二人,驚訝地道:“喲,這是怎麼了,泥堆裏打過滾了?”
莊然麵似火燒,也不敢看人,飛奔著穿過院子,鑽進了房。
慕容鐸聽出是她的腳步,心中驚訝,下意識地抬頭,隔著窗子觀望。
出什麼事了嗎?
她向來安靜嫻雅,這般疾步飛奔的情況可不多。
不一會,白雲遏灰頭土臉,扛著一隻麻袋走了進來。
他昂然不懼,直接走到莊然的窗前,大聲道:“莊姑娘,東西給你擱在窗戶底下,你記得收進去。”
等了一會,屋中沒有動靜,又說:“那你先梳洗,完了到睦元堂裏來一下。”
說到這裏,他隔著院子,略帶挑釁地瞥一眼慕容鐸,刻意加重了語氣:“我等你,咱們不見不散!”
慕容鐸臉色頓轉陰鬱,悻悻地收回目光。
豈有此理,當他死人啊?
“白兄……”朗四從書房裏出來,淡淡地道:“收斂點吧。”
怎麼說,莊然也是名義上的靖王妃呢!這般胡鬧,豈不是讓他們難做?
白雲遏冷哼一聲:“怕人說閑話,自己就先做好!”
這個時候,知道她是王妃了?
“白兄,”朗四皺眉:“扯遠了吧?”
誰不知道莊然受委屈了?
可,這是王爺的家事,誰有資格幹預?
“我看呀,”白雲遏斜著眼睛瞧著書房的方向,一徑地冷笑,忽地加大了聲音:“不是我扯得太遠,是你們久未上戰場,變孬了!就你們這些,也配當男人?”
“話說得有點過了吧?”朗四不高興了。
他承認自己確實考慮不周,應該提前給她配個打雜的小廝,幫著幹些粗重的活計的。
可他不是沒想過,隻是莊然事事搶在他前頭,他沒趕得上她的節奏而已,這就成不是男人的孬種了?
算了,自己始終是個外人,說得再多對莊然也沒有半點幫助,徒然增加她的困擾而已!
“找時間,讓人把藥材倉庫整理一下吧,實在太亂了!”白雲遏忽然氣餒,扔下一句,落寞地離開。
朗四瞅著他的背影:“這小子,吃錯藥了?”
看著來勢洶洶,也沒怎麼著,自己就蔫了?
莊然在裏麵,聽見白雲遏總算是走了,悄然鬆了一口氣。
她還真怕他氣頭上說了什麼過激的話,惹怒慕容鐸,又鬧得不可收拾。
要真是這樣,一天一出的鬧騰下去,她再委曲求全,也呆不下去了。
她略坐了一會,估摸著白雲遏已走出了墨韻居,這才起身,想把窗下那袋藥材收進來,免得慕容鐸看著不舒服不說,起了疑心就麻煩了。
誰知門一開,慕容鐸赫然就在院中,正以一種嚴苛而的目光冷冷地盯著她……更確切的說,是她的房門。
她一嚇,踏出去的一隻腳,自然地縮了回來。
“藥材倉庫有這麼髒?”慕容鐸看著她,眉峰拱起,是山雨欲來的征兆。
她的衣服不多,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套,但都洗得幹幹淨淨,看著清爽,穿著舒適。
“呃……”莊然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得求助地望向朗四。
“看來,姓白倒也不是盡說瞎話。”慕容鐸含笑,是帶著怒意的笑。
“呃……”朗四硬著頭皮:“卑職這就找人去查。”
“當然要查,那裏可係著整個伊州駐軍全體將士的安危,豈容懈怠?”冷冽的聲音,從他漂亮的棱唇裏,一字一字地迸出來,莫名地令人心悸。
“是……”朗四垂著手:“卑職疏忽。”
慕容鐸看著他:“那邊是老三在負責的吧?”
朗四流下汗來:“額……”
自慕容鐸親自駐守伊州以來,兩國息兵已有五年。
既無戰事,自然也就沒有傷員,藥材庫備而不用,成了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