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從空中降下來,掐了個法決,點點雨露,晶瑩著濃鬱的靈氣,滋潤著慕容許仙的傷勢。少女道:“我用雨潤術治愈你的傷勢了,現在你感覺不要緊了吧?”慕容許仙叩頭謝道:“在下慕容許仙,謝仙女姐姐不殺之恩。”少女道:“你別叫我仙女姐姐了,我還沒你大呢,我叫趙靈兒。”
慕容許仙身形一震,前世的記憶一幕幕會想過來,撕心裂肺,頭疼欲裂。趙靈兒見他麵容扭曲,青筋曝露,驚叫道:“你怎麼啦?是不是頭還有些疼?”她手一邊探著傷勢,一邊輕輕揉著。被她這麼一弄,慕容許仙竟奇跡般地安詳定下來。
把手慢慢遞過去,抓向趙靈兒的手,那手遲疑一陣,也不躲開,十指交差,觸摸到的,是千百年來,生死離別的難平思念。慕容許仙輕輕喚道:“靈兒”趙靈兒心頭和眼簾具是一震,心裏有萬般感覺湧起,眼睫濕潤,千句話變成一聲“嗯”,隻一聲嗯,一喚一回應,兩人都奇妙地感覺安心滿足,隻盼永遠一直這樣對著凝視下去才好。
“靈兒——”船上有人在呼,破壞了寧馨的氣氛。趙靈兒向船的方向應了一聲。趙靈兒道:“你,你和我去見姑姑吧,姑姑她是好人,一定會給你解藥的。”慕容許仙道:“靈兒,你就叫我仙哥哥吧。你姑姑是誰,是何方高人前輩?”趙靈兒嘻嘻笑道:“姑姑最討厭別人叫她前輩了,她那樣會顯得她很老。”慕容許仙神情尷尬。
趙靈兒道:“我姑姑就是五仙教教主藍鳳凰,別看她才二十多歲,本領絲毫不比武林中的前輩們差。她不到十五歲就撐起五仙教這片爛攤子,父母是教中長老,過世時將我托付給她。姑姑之稱,那是對外人,平時私下相處,我都是叫她鳳凰姐。”
慕容許仙故作不忿道:“這麼來,在靈兒眼中,我也是外人囉?”趙靈兒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慕容許仙:“那叫聲仙哥哥來聽。”趙靈兒害羞地矜持了下,脆聲叫道:“仙哥哥!”慕容許仙喜不自勝道:“這才乖嘛,靈兒妹妹。”
趙靈兒道:“仙哥哥,鳳凰姐人是好人,隻是有時脾氣古怪了些,一會見著她,你千萬別拂逆她的意思,凡事順著她,保證你能拿到解藥。”慕容許仙道:“這樣啊,好的,我知道了。”在趙靈兒的引見下,慕容許仙見到了船上的藍鳳凰。
慕容許仙打量著藍鳳凰,她膚色白膩,頭發黑中顯綠,嬌豔動人,兩帶秋波中的漆黑大眼,閃動如零星,微不可查,旁人觀之,以為她風情萬種,卻不知其洞悉人心。慕容許仙看到這隱秘的目光,心中一凜道:“唉,怕是不好對付過去,單這一對劍眉如飛,便知其是個果斷之人。”慕容許仙打量著藍鳳凰的時候,藍鳳凰也在打量著他,趁著這個機會,趙靈兒提起解藥之事,催促藍鳳凰救人。
藍鳳凰嫣然一笑,如萬千花紫花紅盛開,不可方物。藍鳳凰道:“原來是慕容家的公子,五仙教和慕容家井水不犯河水,此間沒什麼好招待的,這便請了吧。”她聲音婉轉,蕩人心魄,聽起來叫人舒服得到骨子裏去,隻是沒想到,她上來就下了逐客令
趙靈兒道:“鳳凰姐——”藍鳳凰道:“此是教中事務,靈兒你別插嘴。”慕容許仙顧不得太多了,急道:“這那解藥呢?”藍鳳凰道:“公子,解藥之事,隻好抱歉了。碧蠶蠱毒是毒中禁忌,解藥難配置不,毒發極快。這都過多久了,你的那位友人,怕是已赴黃泉了吧?何必再浪費一粒解藥?”
慕容許仙搖搖頭道:“不,我想她一定還在運功撐著再藍教主何必見死不救,今日賣一個麵子於我,他日但有所求,慕容家無所不允!”藍鳳凰頗為意動,道:“公子,你可知碧蠶蠱毒的來曆?”慕容許仙道:“願聞其詳。”藍鳳凰道:“十幾年前,五毒教教中一場大亂,許多長老不滿,才出來鬧騰,創了五仙教。這事,公子可是知道的?”慕容許仙道:“略有耳聞。”藍鳳凰道:“此亂因金蛇郎君夏雪宜盜走金蛇秘笈和金蛇三寶而起,但教中失去的可不止這幾件,連帶許多用毒方子和絕學也流失了。比如冰魄銀針,這銀針上的毒,就是冰蠶之毒。”
慕容許仙道:“冰蠶之毒?”藍鳳凰道:“不錯。方子流失出去,以後用來比鬥較技,萬一碰上有解藥的,本教豈不是失了先機?故而本教以蠱毒之術,另製兩毒。一是讓蠶兒自相殘殺,存活下來的蠶兒,腹部生有金玟,便叫金蠶蠱毒;二是給蠶兒喂食劇毒之物,一樣樣試,最後活下來的蠶兒奇毒無比,通體呈碧綠色,便叫碧蠶蠱毒。”
慕容許仙麵色大變,若果真如此,李莫愁豈非難熬?半刻都等不得了。慕容許仙道:“那到底有沒有解藥!”藍鳳凰道:“解藥自是有的,但旁人要是拿了去,不是救人,而是解析解藥成分,反過來對付本教,本教十幾年的製毒心血,豈非一朝化成烏有?”
慕容許仙道:“這藍教主,我向你保證,絕不泄露貴教機密,我真的是求藥救人,不信的話你可與我同去。”藍鳳凰嫵媚一笑,卻突然冷聲道:“我怎知前路是否凶險,不定有人在前頭伏擊,此去豈非自投羅網?”趙靈兒叫道:“鳳凰姐姐,你別捉弄仙哥哥啦,你不是過,每次配毒的成分用量不同,解藥也不一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