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燁琰點點頭,“你去把尿布拿過來,找花開,把我早上起來蒸好的尿布給我拿過來。”
等熊燁琰把尿布拿回來,徐堇依一邊熟練地給孩子換尿布,一邊對熊燁琰說道:“孩子要是醒了哭,你就試試看,尿布裏麵是不是濕了。一般都是,這孩子學得好,要是他尿了或者要拉粑粑,就會哭得很凶。要是他餓了,就會特別委屈的抽抽搭搭,你是他爹,我要是有事出去了,還得要你看著孩子,你記得。”
熊燁琰很老實的點點頭,好吧,他現在是徹底沒地位了,這個臭小子,都霸占你娘這麼久了,難道你爹親一下你娘都不行?難怪老人們常說,兒女都是前世的冤家,這輩子是來討債的。
這邊夫妻兩個哄著孩子,那邊被帶進屋裏的徐耕牛和馬氏兩人剛剛走進熊家唯一一間客房。
“嘿,你說這是什麼人啊?隻給一間屋子?一間屋子怎麼夠?她這弟弟們怎麼辦?”馬氏一進屋就東翻翻西瞅瞅,一邊看還一邊念叨。
徐耕牛直接當自己耳朵聾了,把小的孩子放在床上,再把大的兒子抱上床。
“嘖嘖你看這些,我瞧著都還是好東西呢。”馬氏摸著客房裏麵的一麵香樟木雕刻而成的簾子,發出一聲感歎。
突然,她看向床,幾步就跑過去,一屁股就坐在床上,狠狠的將剛剛鋪好的心棉絮坐出一個凹陷,得意的說道:“哎呀,這棉絮摸起來好舒服啊。特別是這個背麵,你看看,呀,好滑啊。”
徐耕牛還是不理她,看馬氏一個人折騰。這時候,躺在床上的小女兒突然哭了,這孩子生下來就小,看起來像是個不足月的,哭得時候抽抽搭搭的,聲音很小,像貓兒。
徐耕牛急忙俯下身去,試了一下尿布,皺著眉頭說道:“尿了,帶尿布了沒有?”
“尿布?我怎麼可能帶尿布過來?家裏都爛成那樣了,還惦記你那幾塊尿布呢?”馬氏癟癟嘴,要不是他們今早上跑得快,指不定全家都被壓在屋地下了,誰還顧著尿布?
徐耕牛皺著眉頭,沒有尿布,怎麼給孩子換啊?
“小丫頭尿了?”馬氏終於注意到了床上的小丫頭,“要不去找你女兒借尿布?他們家也有小孩,我想她肯定幹。”
“你去!”
徐耕牛悶悶的丟下這兩個字,不再看馬氏,反而臭著一張臉,把孩子打濕的尿布取出來。
馬氏不滿的瞪了徐耕牛一眼,扶著肚子,“你幹什麼不去啊?我才不去呢。說實話,我怕你那個女兒,我不想去。”
徐耕牛想說,你怕我不怕啊?可是他這會兒不敢說,因為說的話,馬氏肯定不會去了,耐著性子,他說道:“你不去?好,那你看著他們兩個,要是哭了,或者是摔下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馬氏看了看床上一個光屁屁的小女孩,還有一個坐在一邊呆呆傻傻的兒子,頓時搖搖頭,“好啦,我去,我去就我去,有什麼不得了的!” 馬氏雄赳赳的去了,徐耕牛卻擔心不已,這一次他真的堪堪勝了。徐堇依那個丫頭他不怎麼了解,可是,從她對付徐蘭兒就知道,要麼就不要惹她,惹急了,她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馬氏一出門就後悔了,讓她跟徐耕牛那個狠得跟狼崽子一樣的女兒談,這不是把她往狼嘴裏送嗎?
想要返回去,馬氏又怕徐耕牛說,如果是在他們家,她倒是不怕。可問題是現在是在熊家,自己總不能在人家女兒的地盤上,狠狠把徐耕牛那個孬種修理一頓吧?想了想,就算真的要發脾氣,也要等到回去。
馬氏沒敢真的去找徐堇依,她隨便在院子裏逛了一圈,不經意的看到了徐堇依他們臥房門口兩邊掛著的幕帷,湖藍色的,像是她這一輩子唯一一次見到的藍寶石一般迷人的顏色。上麵印著一個個福紋,下麵是一條一條用水晶穿成的珠子,哪怕是下雨天,因為有了水汽的倒映,反倒凸顯的更加耀眼,十分好看。
馬氏當即左右看了一下,然後飛快跑過去,一把將幕帷揪下來,想也不想,放在腋下轉身就跑。
回到他們一家子住的屋子,徐耕牛頭也沒抬一下,問道:“拿回來了嗎?快點拿過來。”
馬氏從來不管孩子,是個十足十的懶女人,他們家不管是老大還是老二,都是徐耕牛一個人養大的。馬氏的責任就是負責下崽就好了,所以,徐耕牛自己挺累的,白天要下地幹活,還要帶著兩個孩子,晚上回去了還要侍候馬氏。徐耕牛怎麼可能不後悔,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越發的想念仇氏,仇氏以前溫柔極了,說話細聲細氣的,他隻要每天下地就好了,回家保證會有一頓熱騰騰的飯菜。
可是現在想到這裏,徐耕牛一眼都不耐煩去看馬氏,那樣子,簡直就是嫌棄極了。
“啊?”馬氏有些戰戰兢兢的,要是給徐堇依知道自己把他們家的幕帷給扯了下來,指不定怎麼說自己呢。
馬氏人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她一向都是她說別人,罵別人,哪有人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