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的表情有些微妙,她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不用了,皇上,我懂些岐黃之術,隻是小病而已。”
“你這風寒已經有兩日了,就算是再小的病,拖得久了,也要不得。”李天嘯壓根沒想到,她竟然會想到自己弄病自己的地步,心裏窩了火,怨她為了報仇,當真是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
可隨後想到她連性命都可能不要,更何況隻是弄病自己?
李天嘯想,果然還是要自己親自看著。
這幾日的功夫,她就能把自己折騰病了。
李天嘯態度也強硬了:“必須進宮,朕找你有事。”
楚輕卻是不信了,上次他也說有事,結果隻是回稟近些的情況而已。
李天嘯:“關於出行告禦狀的事,你確定不跟朕回宮?”
果然一提到關於她師父案情的事情,楚輕立刻就答應了。
“好,屬下跟皇上回宮。”
於是等兩人回了宮,李天嘯立刻就要讓禦醫過來給她看病,被楚輕攔住了:“皇上,屬下隻是一個親衛,哪能讓禦醫瞧?如果傳出去,皇上怎麼解釋屬下的身份?這不是給屬下招嫌疑嗎?”這皇宮裏各種眼線可都有,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李天嘯:“可你的病……”
楚輕道:“皇上還不相信屬下的醫術?”
李天嘯對上她清澈的眸仁,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件瘟疫,想到她義無反顧的為了那些與她無關的村民,把自己陷入死地,再絕地逢生。那時候,她進去多久,他就在山上看了多久,也就是在那時候,他察覺到她在自己的心裏是不一樣的,他敬佩她,尊重她,同時……愛慕她。
他不懂自己為何會對一個男子動心,他嚐試過,旁人他都不喜歡,可他就喜歡她一個人,無關男女,無關身份,隻是這麼單純的歡喜。
李天嘯突然就看開了,不管她以後身份如何,他想,隻要她肯留在他身邊,即使隻是君臣,他也心滿意足。
李天嘯最終妥協了,讓楚輕寫了方子,派親衛秘密去外麵選了上等的藥材熬製成湯藥,親眼瞧著楚輕喝了,李天嘯才鬆了一口氣。
楚輕喝了藥之後困倦,隻是檢查站著非要等李天嘯先歇息了。
李天嘯無法,隻好提前歇了,可躺在龍榻上卻完全沒有睡意,滿心都是楚輕,從相識的覺得她驗屍手法不錯,到後來……一點一滴,他側耳聆聽,等確定楚輕睡熟了之後。
李天嘯下了龍榻,站在了軟榻前,楚輕窩在軟榻上。
說是軟榻,卻不小,她窩在那裏,蜷縮成一團,竟顯得尤其的弱小。
不如白日裏的伶牙俐齒,此刻她窩在那裏,錦被蓋到下巴下,顯得小臉隻有巴掌大,柔美白皙,瞧著年紀愈發的小。
李天嘯心頭一動,忍不住半蹲下身,靜靜瞧著。
許是她表現的太過強勢,他差點就忘記了,眼前的少年郎,隻是一個還未弱冠的少年,因為師父慘死,她一肩扛起了所有的仇恨,迅速成長。
這樣的楚輕,讓他……心疼。
許是藥物的作用,楚輕原本的警惕弱了很多,沉沉睡著。
李天嘯不知看了多久,心思一動,探過身,俯下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隨後渾身一僵,像是連自己也被震懾了般,猛地收回了動作。
他迅速起身,不敢再看楚輕,陡然旋身,快速回了龍榻上,卻是一夜未眠。
翌日楚輕再醒來時,神清氣爽。
全身的病痛一夜全消,她神采奕奕的洗漱完畢,才發現日上中天,李天嘯竟然上早朝還未回來。她奇怪地打開寢殿的門,外麵隻有一個內侍太監,是李天嘯的人,看到楚輕,立刻恭敬彎身:“楚公子。”
“皇上呢?”楚輕不甚在意的問道。
以前每次她醒來時,李天嘯已經上完早朝回來,準備用早膳了。
太監叫德福,恭恭敬敬回答:“皇上已用過早膳去禦書房處理政務了,皇上交代,楚公子醒來之後,可以先用早膳,再喝藥之後過去。”
楚輕覺得奇怪,不過也沒多想,也許是自己喝了藥睡過了,擺擺手:“不必了,我要出宮一趟。”
德福為難:“楚公子,皇上說……何時你的病好了,才準出宮。”
楚輕皺眉,剛想說什麼,想到這小太監也不過是得了李天嘯的令,皺眉:“罷了,你去安排吧。”大不了等稍後再去請示李天嘯。
忠叔那裏隨時都可能去院子,隻留下道童一個人,她不放心。
事關除掉趙魁梧,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