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留在劍身上的金光此刻化作一道光柱直指天外,那一瞬間,萊克站在地上就仿佛是天人合一似的,也好象是某位神明派下來的使者。而且在背後那個巨人浮雕的映襯下,各個亞利卡族人還以為是神明顯聖,紛紛拜倒在地。
當金光散盡,萊克隻感到長劍變輕了,它不再掙紮了,或許說它已經變回了一柄安分的長劍,同樣地,劍身上一直可以感覺到的強大力量也悄悄地消失了。或許會有人會覺得可惜吧,但這又如何?萊克此刻想要的就僅是一把劍,可以保護自己與其他人的劍,無論那是一把神劍還是一把普通的長劍,他並不是想要得到什麼強大的力量。
(三)
正要鬆一口氣的時候,又有一個人影提著武器走上了祭壇,是歐裏羅,他現在有著不得不戰鬥的理由。首先,他是其他戰士的首領,萊克他們是歐裏羅親自帶回來的,也是從他眼皮底下逃脫。其次,歐裏羅的哥哥在剛才被萊克打飛了,雖然已經命人去救援,但生死未知,這個仇是一定要討的。
麵子、榮譽以及恩怨,歐裏羅挺起了他手上的寬刃大劍。大喝一聲,歐裏羅向萊克衝了過來,高舉起大劍朝萊克當頭劈下。手上的劍能夠隨心所欲地揮動,單打獨鬥對萊克來說已經沒什麼好怕的,隻是還有點陰影是在斷劍上。
不敢以硬碰硬,萊克側身讓過了歐裏羅的劍勢,反手刺他手腕。不過萊克有點輕敵,歐裏羅腳下用力一跺硬生生地穩住了前衝的去勢,手腕一沉,讓過萊克的刺擊,大劍巧妙地在空中一轉,改為由下而上斜挑。
萊克吃了一驚,想不到這裏也碰上劍術不凡的人,措手不及地勉強讓過身體,長劍與大劍在空中交接發出金屬磨擦的聲音。萊克退後幾步,驚慌地看看自己的長劍,依舊完好無缺,這才放下心來。
歐裏羅沒有放過機會,舞起大劍就像斧頭一樣砍過來。萊克不敢大意,腳下步法靈巧,側身讓過大劍的攻擊軌跡,長劍斜斜刺出,直指歐裏羅肩膀。歐裏羅並沒有辜負他的勇士之名,肩膀微微一沉,任隨萊克的長劍刺傷自己,大劍急轉橫掃萊克的腰間。
這種以血戰血的打法萊克不想奉陪,抽身退開再攻。霎時間,兩人就在祭壇的梯級上展開渾身本領纏鬥起來,兩個身影縱橫交錯,兩道寒光上下分飛,看得祭壇下麵的那些亞利卡族人目瞪口呆。
歐裏羅雖然把一口大劍使得靈活自如,但終究不及萊克的劍術巧妙,多以力氣硬攻來搭救,可是時間一長,被萊克熟悉了打法,優勢便逐漸消失。隻是,萊克還不想用自己的長劍與大劍碰撞擋格,白白錯失了幾個機會。
望見歐裏羅舉劍劈來,萊克偽裝退避,待歐裏羅收住劍勢的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出了長劍。歐裏羅正正無法閃躲,當他能夠作出反應之前,萊克已經用長劍頂住了他的胸膛。所有聲音都在此刻停止了,就好象時間也停頓了一樣。
“我輸了!”良久,無力地把大劍垂下,歐裏羅的戰意已經完全消失了,他無法相信也無法接受自己輸給了一個外族人。
片刻之後,拍一拍胸口,歐裏羅麵不改容地向萊克大叫道:“刺進來吧!”
萊克收回了劍,雖然隻是舉手間的功夫,但萊克深知殺了這個戰士一點好處也沒有,況且萊克不想與整個亞利卡族人結怨。
“即使你不動手,也別指望我們會放你們離開!我們亞利卡族人不怕任何對手!”歐裏羅怒目說道。
“等一下!能夠聽我們說幾句話嗎?”萊克嚐試借這個機會進行交涉。
“我才不會聽你們這些外族人的鬼扯!”歐裏羅拒絕道:“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了!”
萊克等聽見之後,都不禁皺起了眉頭,對方蠻不講理已經很頭痛,偏偏對方又是確實的強勢,他們一擁而上的話即使再多幾個萊克也改變不了結果。此刻脅持人質本也是個不錯的構思,但可惜歐裏羅是個孔武有力的戰士,即使是萊克也無法辦到。
就在這時候,祭壇下麵似乎熱鬧起來。眾人望去,隻見遠遠有一頂由八位壯漢抬著的大轎緩緩地靠近祭壇,前後各有儀仗數人,而轎上抬著一個衣著誇張怪異的家夥,因為距離太遠以及天黑的關係,看不見麵目。而包圍著祭壇的戰士卻立即讓出一條通道,並且興奮地高呼著什麼。
“那個就是族長嗎?”但身邊沒有人回答老矮人的疑問。
歐裏羅瞥了萊克一眼,鼻子裏哼了一聲,獨自走下了祭壇。萊克回頭看看拉夫基等人,示意一同走到那位族長的麵前。直到走近,萊克他們才看見,原來那位族長竟然是位年輕的女子。
“歐裏羅無能!請族長懲治!”單膝跪地,身為其他戰士頭領的歐裏羅羞愧地當眾請罪。
那女族長慌忙從轎上跳了下來,動作十分矯健,絲毫不迅於任何優秀的戰士,扶起歐裏羅隻是說了句:“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天意。”隨後,女族長引著身後幾位老頭,看來是族中長老之類的人物,飄然走到萊克他們麵前。
在火光之下,隻見這族長頭頂七彩金翎環,身披纓絡紅錦袍,腰係寶玉虎紋帶,腳穿珍獸厚皮靴,氣派不凡。再看那女子長得眉目清秀,唇紅齒白,一頭黑發垂於腦後,身型健美豐滿,實在是一位美人。年紀看起來要比萊克他們要大一點,而與瑪莉絲相比,則是少了那份清純多愁,多了一份成熟與陽光的氣息。
“歡迎你們的到來!神明所指派的勇者們!”那女族長微微一歉身,說道。
暗自驚呼一聲,萊克等人不禁相互對望一眼,心底都發出一個疑問。是不是搞錯了?這些人的態度怎麼一下子就變了呢?
“等一下!我們隻是路過的旅行者……”萊克企圖解釋一下這個誤會。
“你就是那個拔出神劍的勇者嗎?”女族長用她那雙充滿魅力的眼睛上下打量著萊克。
“我叫萊克。我們隻是路過的旅行者,這把劍隻是……”萊克被對方看得不好意思,連說話也開始變得不太流利。
那位女族長似乎根本沒有聽萊克在說什麼,繞著萊克轉了一圈,伸出雙手拍了拍萊克的肩膀,語氣有點失望地說道:“不但比想象中要年輕,身高也比想象中矮了點。”而事實上,這位美麗的女族長長得比萊克還要高幾公分。拍了拍萊克的雙臂的肌肉,得意地說道:“手臂的肌肉很結實呢,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樣。”
被人像貨物一樣評頭品足,萊克不覺漲紅了麵,但一方麵對方是位身份非同一般的女士,另一方麵自己還有事相求,不便發作,所以隻能尷尬地退後了一步,表示拒絕對方繼續‘騷擾’自己。
這時候長老們也幹咳了一聲,似乎他們對這位族長如此的表現也不太滿意。那位女族長不在乎地笑了笑,才說道:“我叫蕾拉!是這裏的族長!今天辛苦你們了!那請大家先休息一晚,明天還有事情要請你們幫忙。”
“什麼?”對方就好象在下命令一樣,萊克他們到現在還沒搞懂究竟是什麼狀況。
“歐裏羅!你帶他們下去休息。還有,明天要特別召開一次會議,你通知一下其他戰士。”女族長蕾拉吩咐下去之後,轉身就走。
“等一下!”發話的是艾尤赫,“我想打聽一下,這森林裏住了一位賢者,請問他在哪裏?我們來這裏就是為了找他!”這可說是艾尤赫來到這裏的唯一目的,也是他最後的希望。他甚至比萊克與瑪莉絲更想盡早找到這位賢者。
“賢者?沒聽過。”蕾拉轉過頭,隨便地說道。她望了望身邊的族人,他們同樣搖頭。
“沒有!”艾尤赫瞪大了眼睛,他比其他人受到的打擊都要重。
不再是黑暗的牢房,萊克他們被帶到一間精致的房間,他們的行李也全數送了回來。床鋪,水酒,食物也是一應具備。但是,現在每個人的心情都不一樣。艾尤赫拿著自己的書一直看著空無一物的牆壁發呆,瞳孔裏也是空無一物;老矮人拉夫基則是不停地拭擦著他的提琴,但表情還是高興的;瑪莉絲躺在床上,但她還沒有睡著,似乎正回想著今晚所發生的事情,有意無意間常把目光移向萊克那邊;而萊克也睡不著,今晚所發生的事讓他無法入睡,他甚至還沒弄清楚目前的狀況,太多意外的事情發生了,身為領隊的他不得不把所有事情好好回憶一遍,看著毫無修飾的天花板,萊克正考慮著接下來的路應該怎麼走。
次日一早,萊克他們迎來意外的客人,那位美麗的女族長蕾拉。但這次這位女族長已經把那套象征族長身份的誇張衣服換下,穿上一套貼身的大方的普通女服,比昨晚顯得更美。
“你們先跟我去見一個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完全不理會萊克他們有否足夠的時間休息,隻是丟下這樣一句話,萊克他們就隻能乖乖地從睡夢中喚醒。不過,昨晚真正能夠入睡的就隻有瑪莉絲與拉夫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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