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屍殺:上海聚會(2 / 3)

但是眼下,不但韓老大完全知道了這些年來丁老三的作為,而且,三幫五會已經齊聚一堂,都到了上海灘。

因何而來呢?

原來,這半個月,整個南方的江湖局勢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南方幫會,以青幫為首,雖然並沒有正式的結盟,但是這麼多年來,原來的南方龍頭老大漕幫,已經沒落,而青幫則成為最具實力的幫派。

說起來,青幫與漕幫淵源很深,這裏不去細說。最近青幫的二頭目餘海坤感染了不知名的怪病,眼看要不行了。青幫老大去了美國,幫裏四位頭目,老大魏百歲,老二餘海坤,老三何富貴,老四瞎子張。這四位頭目整個上海灘乃至江南一帶無人不知。所以餘海坤這麼重要的人物病重,這和韓老大養病又完全不是一回事了。所以彌留之際,餘海坤說想見見南方幫派的這些老朋友,哪個幫派敢不來,又或者換句話說,哪個幫派不趕快趁著這個機會來巴結和結交一下。因此就算是沒通知到的小幫雜派,也都在這個時候上趕著來探望餘老。

說是探望餘老,實際上餘海坤根本不老,餘海坤今年五十有二,也就是僅僅五十二歲,根本不是到老的年紀,本當還能好好享受幾年上海的燈紅酒綠,結果卻感染了如此怪病。

要說醫療條件,放眼全國,沒有比上海醫療條件更好的了,所以前麵說丁老三把黃富送到上海治病,整個幫派無不覺得這事辦的夠義氣。如果上海的醫院都治不好黃富的癱瘓,別的地方更沒轍了,尤其是法租界,更是有全上海最好的外科大夫。

如今的餘海坤,也和黃富在同一家醫院治療。這幾日,老三何富貴在大上海特地包了場擺了宴席,讓餘海坤能夠最後再跟南方幫派眾兄弟聚一麵。到場的不但有丁老三、黃富,韓老大也到了,黃富坐在輪椅上,由柴幫中的夥計推著,韓老大身高一米八,雖然因久病而身形頗為消瘦,但是眉目之間,卻頗有神采,頭發灰白,穿著一襲長衫,遠看卻像一個文人儒生,但近看卻知道此人乃是頗有武功之人,太陽穴微微鼓起,眼神犀利。

到場的諸幫派中,漕幫、柴幫以及青幫的諸位,算是江南一帶無人不知的人物。沿海的漁幫等新興起的幾個幫派也趕來向青幫致敬,而福建一帶的八卦門等幾個開館授徒的門派也派了派中的人物趕來。

餘海坤是豁達之人,雖然生平做過好事也做過不少壞事,但是江南一帶的人,大都會給他尤其是青幫以麵子,八卦門等南方武術門派的人也因此並不去提他以往做過的壞事,幫派中的大頭目,往往做事好壞摻半,並不能一眼看破。因此南方這些武學門派往往采取結交但不深交的態度,當然不乏其中以個人的身份去做至交好友的,這裏暫且不提。

餘海坤這次廣發通知,一方麵是為了見見老朋友,另一方麵,也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希望能夠借著這次見麵之後,死後就不再開追悼會讓諸多江湖朋友再老遠跑上海一趟了。

此時正是夜幕降臨的時分,大上海歌舞廳附近則是上海夜晚最為繁華的地段,餘老由眾人攙扶,在眾人基本到齊之後,由舞廳的後台走了下來,眾人見狀,紛紛拱手向餘海坤打招呼,場麵頗大,氣氛隆重。

放眼看去,餘海坤根本不像五十多歲的人,頭發雖然稍有花白,但是身材健壯,濃眉大眼,從頭到腳完全不似病重。唯獨眼神卻是黯淡無光,那一對眼珠就似人快要進了棺材,死氣沉沉。

韓老大忍不住說道:“難道整個法租界的醫生真的沒辦法嗎?至少病症是什麼,也該查的出來吧。”

韓老大一說話,那些拱手的人,也紛紛附和,韓老大是一代奇人,雖然已經不問世事好幾年,但是在南方的地位依然舉足輕重,應該說南方三幫五會之中,除了青幫的大頭目魏百歲外,就以韓老大的地位最高,包括青幫第二把交椅的餘海坤,平時也都敬韓老大三分,之前韓老大來上海養病,餘海坤還去醫院探望過韓老大好幾次。沒想到如今將先行離開人世的,居然是餘海坤自己。

眾人的嘈雜聲中,餘海坤擺擺手無奈的說道:“是啊,我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換上這個怪病,我魏大哥為了此事,特地去美國找他的密友做最後的一點希望,我看是希望不大了,法國的醫生反複診斷,最初以為是患了傷風的小病,沒當回事,後來發燒越來越嚴重,幾乎神誌不清,再後來,不發燒了,但是身體卻開始虛弱,整個過程不過三個月。”

眾人都十分吃驚,說道傷寒,頭疼腦熱的誰都有過,練武之人本身身體強健,根本不當回事,雖然知道感冒到極點也是會有誘發病症的,但是卻從來沒看到眼前這幅景象,尤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眼前,體格如此強健,看眼神卻行將就木,這是何等的吃驚。

到場眾人,開始議論紛紛,瞎子張默默坐在為首的位置抽著煙,一言不發,旁邊是老三何富貴,人如其名,長的又白又胖,手上戴著顯眼的三枚金戒指,跟上來搭話的其他幫派的人物們寒暄。

場地內準備了糕點,因為是在歌舞廳,樂曲也是必不可少的,後台的演奏團們也演奏起了流行的樂曲,隻不過如今算是一個半追悼性質的聚會了,因此也就沒有那些上海灘耳熟能詳郎情妾意的小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