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多數膽小的人一樣，明亮的陽光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讓鍾羽平靜下來。路人們都繞過這個穿著髒衣服的落魄青年，大概是懷疑鍾羽腦袋方麵有問題吧。
“一定是看錯了。”鍾羽喃喃自語著。隻是那雙在陰影中看著自己的眼睛，還有微微翹起來的嘴角總是縈繞在鍾羽的眼前。越是想要不去在意，越是看的更加清楚。
現在鍾羽可是一點都不覺得那個人偶可愛了。而且那個被自己當成人偶的精致女孩真的是人偶嗎？
想象力豐富的鍾羽，腦海裏已經出現了自己家樓下停滿警車的場景。數不清的警察在自己房間裏清理垃圾尋找線索。
電視劇裏那種變態殺人狂的家有不少好像都是和自己的小窩一樣像個垃圾堆。
這下跳進黃河裏都洗不清了，鍾羽歎著氣。編織著關於家裏為什麼會出現少女屍體的謊話，還是被肢解過的。
明知那是徒勞，但是忍不住去想。
失魂落魄的鍾羽直到撞上路燈才稍微清醒了一下。疼痛和說不出的酸麻讓鍾羽的臉皺縮成一團，看起來非常滑稽。溫熱的液體劃過嘴唇滴落在衣服上，鍾羽舔了舔，有點鹹，也有點腥。
抹了一把臉，手掌被鼻血染的通紅，臉上就更不用說了。
隔壁能聽到咯咯咯咯的清脆笑聲，課外活動的學生們被鍾羽滑稽的樣子逗的笑作一團。大猩猩一樣的體育老師拿這些學生挺無奈，轉而將怒火遷移到鍾羽身上，惡狠狠的瞪了眼鍾羽。
隻是，看到鍾羽的樣子，那個體育老師也沒形象的捂著肚子和自己的學生笑作一團。
鍾羽可不會在意，他不知道被人取笑過多少次，已經不會因為被取笑而生氣了。
仰起脖子，堪堪的將鼻血止住。至於那根路燈，鍾羽考慮還是放過它，破壞公共財物好像是犯罪。
說起來，今天可是鍾羽第一天上班呢。瞅了瞅學校大門旁邊的裝飾牆，好像就是這所學校。
學校門衛室的保安和執勤民警都戒備的盯著鍾羽，看鍾羽向這邊走過來，警察還挪了下步子湊到牆上的防爆鋼叉旁邊。
“呃……”
“站住！退後！”
鍾羽剛想說話就被警察喝住了，然後呆愣愣不解的看著警察。
“我是新來的美術老師，貴校的校長讓我今天早晨來做一個簡短的麵試。”總不能一直在這裏大眼瞪小眼，鍾羽開始先開口解釋。而且再這樣沉默下去，那兩個躍躍欲試的警察就要撲上來了。今天已經夠倒黴的了，而且現在鍾羽看見警察就害怕。家裏麵可是還有一個碎成一堆的麻煩。
“早晨？”保安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疑惑的看了看牆上的掛鍾。
鍾羽也跟著看過去，然後本來就被鼻血染紅的連變的更紅了。血氣上湧之下，鼻血又噴了出來。
兩個警察明顯鬆了口氣，至少他們知道鍾羽臉上和衣服上的血是怎麼來的了，而且鍾羽這副蠢樣子，實在是沒有威脅感。
鍾羽慌裏慌張的找東西想要止住鼻血，眼前不知道是誰遞過來一包紙巾。
管不了那麼多了，鍾羽抓過來就胡亂往鼻孔裏塞。也不怕蹭人家一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