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確定的是,這絕對是一個不尋常的情況,所以蘭教師才會時時刻刻在千勻一髮之際救了米勒好幾次,這當然也是米勒所不得知的,且蘭教師也不敢直接提醒米勒,一個人的心對身體與靈魂的作用有著很深的力度,萬一行偏導致刺激到對方,挽救一詞也不見得派得上用場,有些事是無法挽救的。
「乖。」
「……」
蘭教師心知米勒也不容易,便拍了拍他的頭,但米勒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好像、彷彿、宛若似相似,隻是角色不太對?舉例來說的話,現在就像是以往在家裡時父親偶爾會對守迦的聽令做的讚許的動作,隻不過他處於守迦的地位,而蘭教師則是他父親的角色?
雖然米勒並不想承認這個令他噎血的結論,但頭頂上的手掌卻證實了一切都與父親對待守迦時沒什麽不同……
屠鎮事件發生時,守迦的契咒並未因麥特的死亡而消失,契咒依循著血脈與米勒成立了主寵關係,契咒非死亡詛咒般的存在,更像是互信互輔的同伴關係,且能夠在戰場上交付後背,稱得上是相依為命般的戰友關係。
主寵單方麵的死亡並不會引起雙方的性命同時結束,隻不過相較於主人來說,魔獸多半亦不會活存下來,而是與敵人同歸於盡,部分的魔獸會遵循主人的遺命或對自身更加重要的存在去另擇他主,守迦則屬於兩者皆是,因此米勒可以感覺得到守迦仍舊活著,卻無法透過契咒看到對方的現況,這是他最近發現的事。
以往因為受到的刺激過大而忽略了,一但時間長了,所有的事情漸漸沉澱下來,米勒也就開始感覺到了守迦生命力的跳動,每一次的感受都在提醒著米勒,那個家並不是隻剩下他而已,他還有守迦這個家人,當然,也還有那一大票關心他的親人、朋友與導師。
可惜的是,契咒的異常讓米勒不能呼喚守迦,亦不能找到他的所在位置,最奇怪的是,白也在不知不覺中失蹤了,而他明明和白沒有定下契咒,卻也同自己與守迦之間的關聯般能夠感受到對方的生命跳動……
守迦、白,這兩個傢夥到底跑哪裡去了?
算了,隻要牠們還活著,就算不在身邊也沒有關係,他隻是……隻是有點寂寞罷了,而且他還有一種莫名的預感,這兩個傢夥說不定是待在一起的。
與米勒處在詭異的主寵氛圍下不同,另一處的環境可說是宛若天堂般自由與舒適,至少對魔獸來說是如此,少有的和平共處都是為了在水源旁佔有一席之地。
高聳的瀑布直洩而下,落在湖麵上濺起濃濃的水氣,在陽光的照射形成七彩的拱橋,水係魔獸的幼崽們在彩橋間不停揮舞那羽翼未豐的小飛翅,單純的認為是自己不夠用力才飛不上橋麵,湖邊一群初成年的魔獸們鄙視地看著他們重覆自己童年的遊戲,然後驕傲地抬起頭來讓小鬼們襯托著自己成熟的姿態,時不時將視線放在水麵上的倒影,接著滿意地擺出更多姿勢。
而一旁的青年魔獸們則是對比地看著孩子們,最後再看看自己身邊的同伴,相互無聲地看到對方眼底的疑惑,懷疑自己在幼崽成長的時期有沒有曾經這麽蠢萌過?
無視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兩抹顏色極其對立,彷若白晝與黑夜同時存在,並穿插在身著萬物色彩的不同魔獸之間,好似世界的所有顏色都在這裡齊聚一堂。
若米勒也在這個如畫般的天堂裡,他就會發現自己不見已久的兩個寵物竟然出現在這裡!
白與守迦的身上都出現了極大的變化,不隻是身形上的改變,更多的是守迦那泛著暗係元素的墨色毛皮與牠們過去額間所沒有的奇特魔紋。
白和守迦歡快地玩耍著,就算不小心踩到了比他們的體積還要龐大的魔獸身上,對方依舊沒有生氣,反倒表現出有些榮幸的態度,兩隻狼就這麽隨意地在這方天地恣意著,而撇開生來古怪的白不說,過去的守迦要是這麽做的話是討不了好果子吃的,現在這樣無差別的對待讓人看了,怎麽也跟守迦.卡其頓的貪食畫麵對不上。
不過,與牠們有所聯繫的米勒卻無須以外貌來辨認,即使他也並不明白造就這一切的原因……